“你今儿不就见到了。”沈容恼道:“快起来,没的让人瞧了笑话,这事待姐姐回来再说。”
石妈妈见沈容没有半点急色,有些怀疑自己看错了,那里头可是她和大姑娘姐妹俩的积蓄,她怎就不急?
突地忆起,今儿沈容拿了二万两银票给沐风、石老爹去置田庄,要不是早前拿了些走,这一古脑儿全被老太太夺去,她该多心疼。
石妈妈道:“还好,今儿……”说未说完,见九姑娘、十姑娘立在一边立时止住了话。
沈容扶了石妈妈起来,“大老爷是知道大姐姐要将娘亲嫁妆里的田庄、店铺置换成京城的。祖母是个聪明人,怎会夺仙逝儿媳留下的嫁妆,沈家的名声还是要的。”
老太太不要名声就只管硬夺,回头传扬出去,丢的还是沈家的脸面。
沈宜此刻有些幸灾乐祸。
十姑娘则是一脸错愕。
两人见漱芳阁里一片混乱,早早告辞离去。
沈宜刚行不远,见母亲与多婆子从外头进来,却不见沈宛的身影,“娘,大姐姐呢?”
潘氏道:“刚行到荣华街,遇到萧二十三姑娘,她正与永乐公主出城游玩,邀了大姐姐一道去。”
永乐公主与萧二十三念着沈宛出了主意,让她们赚了银子,加上沈宛才德兼备,看入了永乐公主的眼,拉了沈宛一道出城游玩。
沈宛原就不想与潘氏去罗家,正好得了藉口,问了潘氏,潘氏哪敢说不去,便令她跟着去了。
“那么……娘是一个人去的罗府?”
“今儿还真是……”潘氏原是有心与罗家结交,本指望沈宛帮衬一把,谁知永乐公主邀了沈宛,又不能不去,潘氏只得一人去拜访。
她主动了提了向与三房罗二姑娘提亲,说的是沈俊来,罗大太太一听就恼了,直说沈俊来治家太乱,刚死了嫡妻便要续弦,太过薄情。总之,挑了一大堆的毛病,甚至都不愿委婉说话,索性直截了当地道破,直气得潘氏的脸一阵白、一阵红,坐了一阵就告辞出来。
一句话,罗家觉得沈俊来出身太低,除了有一个吏部左侍郎的大哥,要家业没家业,要本事没本事,而早前的李氏又是个恶毒,连李氏留下的嫡长子也敢加害堂兄,人家根本就不愿意,直说这样的人家,定是薄情寡义不讲情面的。
沈宜拉着潘氏,将老太太趁沈宛不在,令珊瑚和李婶子去抱沈宛锦盒的事说了。
潘氏听罢,一脸惊诧,若不是沈宜说得很认真,怕是打死她也不敢相信,“老太太怎做这种事?”
沈家在外头的名声原就不好了,再出这事,不是更差。
“听说锦盒里装着大姐姐与五姐姐的所有积蓄,好似还有先头大太太部分嫁妆变卖的银钱。”
潘氏也听沈俊臣说过,说石氏的嫁妆比潘氏的要丰厚几倍。名下的田庄、店铺全是能赚钱的,潘氏嫁给沈俊臣,所有嫁妆加起来也不过二万两银子,两处田庄八百亩,又有三家店铺,再就是一些头面首饰,旁的就没了。京城这里什么都贵,便是这样的嫁妆也是体面的。
沈宜嘟着嘴儿道:“先前,珊瑚说五姐姐屋里有极好的胭脂水粉,我与十妹妹去讨,她要收五两银子,又说亲姐妹明算账,我瞧她是掉到银眼子了。这下好了,她们的积蓄被老太太给拿走。”
潘氏母女闲话时,沈容正坐在漱芳阁里,面上不显,心底里却嘲笑老太太行事没有半点官家老太太的样子。
倒是真真将一个乡下婆子的手段使得淋漓尽致,也难怪来了京城这么久,都没有官家太太愿意与她来往。
沈容赌老太太打不开锦盒,只要她不动锦盒,她就有法子一分不少地取回锦盒里的东西。
既然要做……
她就做笔大的,让老太太赔了夫人又折兵。
她不是看重银钱么,就好好给她一个教训。
未时四刻,大姨娘与沐风回来,张高村的田庄已经办好了地契,大姨要了一百亩上等良田,又一百亩中等良田,是零散的四块田地,虽是四块,中间却只隔了河沟、荒坡,四方交界地边倒是容易记牢,便只办了一张地契。
今儿大姨娘又在那家牙行里买了一家四口的下人,听说早前原是犯官家里的庄头,便直接送去了庄子上做庄头。她又拿了银子给庄头一家建了座二进院子安顿,庄头瞧着是个老实的,大姨娘只让他看着预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