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复十分的机灵,在打听消息的时候,总是能做出一副茫然的样子。
虞家的下人里,不少是西域人。
他们性子憨厚,不擅长说谎。
香复想要从他们嘴里知道消息,简直易如反掌。
晏锦每日听着香复的汇报,偶尔还会笑出声来。
今年的大雪,来的很迟。
这一方庭院,积雪皑皑,下人们正来往匆匆,将雪扫走。
晏锦在虞家小住了几日后,脸上的伤口已经彻底的痊愈了!她起身推开了窗户,看着屋外的景色,忍不住吐了一口气。
香复进屋便瞧见晏锦发怔的样子,她赶紧将手里的托盘放下,“小姐,你得多穿一些!外面的雪,下的很大!”
“瑞雪兆丰年,这是一个好兆头!”晏锦转身看着香复,“今儿怎么来的这么早?”
屋子里烧着地龙,宛如三月暖春。
香复怕冻着晏锦,又往炭盆里加了几块银炭,才低声说,“今儿一早,针线房让人送了小姐的新衣来!奴婢怕不合小姐的身,特意拿来给小姐试试!”
晏锦的目光放在小桌的托盘上,然后露出几分无奈,“我的冬衣已经很多了,外祖母又破费了!”
“小姐长的快,多做几件冬衣也好!”香复将托盘里的衣裳拿了出来,又道,“这件衣裳的料子是金陵的云锦,据闻今年金陵的云锦,一部分送入了宫中,还剩下这几匹才流落到市面上!老太太想着小姐要去赴太后的寿宴,不能穿的太差,所以便将吩咐人将这云锦裁制成新衣!小姐你瞧瞧,这领子上的毛,油光水滑的!”
晏锦嘴角微勾,在听香复说完后,却又有些哭笑不得。
她记得她母亲大婚的时候,用了云锦制了一身嫁衣。
而她还未出嫁,便穿如此华贵精致的衣裳,是否有些太奢靡了。
晏锦抚摸着衣裳的料子,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虞家人向来疼她,给她的永远都是最好的。
尤其是前几日,对晏绮宁做的事情愤愤不平的虞老太爷,见天落了大雪,私下还是派了人送了过冬的棉衣和一些银子到了白鹤观。
这也是当初,晏锦对晏绮宁手下留情的原因。
她不想伤了亲人的心。
不过,晏绮宁这次在白鹤观,怕是不会再回来了。
这样也好……
让她好好的忏悔,也比让她早早的离世好上许多。
毕竟对于晏绮宁而言,死只是一种解脱。
香复见晏锦不说话,又赶紧说,“小姐,你试试呀!看看,合不合身!”
晏锦从香复的手里拿过衣裳,笑着摇头,“是祖母吩咐的,那么就准没错!她心细,不会弄错的!”
“可……”香复看着这件精致的衣裳,暗暗的叹气。
她多想早日瞧瞧,晏锦穿上这件衣裳的样子。
晏锦让香复收好了衣裳后,才开始询问平日里都会问的问题,“可打听清楚了?”
“打听清楚了!”香复压低了嗓音,对晏锦说,“奴婢今儿去老太太的屋里,听老太太身边的妈妈说,虞府之中是有一位姓解的先生!不过这个先生麻,性子怪异。他是当年跟小爷一起来虞家的,他说小爷是他的救命恩人,想要报恩,所以便在虞家住下了。不过……”
香复嘿嘿一笑,又接着说,“不过虞家的下人,似乎都不太喜欢这位先生,说他住在虞家,无非是蹭吃蹭喝的!”
晏锦正捧着茶盏,闻见差点将嘴里的茶水喷了出来。
这句话,似曾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