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
权樾也就算了,他也不是一次两次料事如神了,可亓缪之也如此淡定,“难道你不怀疑皇帝是故意给我们这个机会好一举将我们所有人定罪吗?”
羲慈的担忧不无道理,但她少考虑了一个因素。
皇帝是个既自负又不自信的人,对待敌人,他极富耐心。
收回一个兵权尚可等待十几年,陷害皇后也从不急于一时,怕的就是自己不足以一举成功。
所以越是到了关键时期,皇帝就越是小心谨慎。
丞相和大将军接连倒牌,势必会造成御史大夫一人独大的局面,所以在那之前,皇帝必须想办法瓦解御史大夫的势力。
事实证明,三个月的时间刚刚好。
皇帝在这段时间内逐步瓦解了御史大夫的实权,将他掏成了一个空壳子。
虽然在那之前,御史大夫已经做了他该做的事情,之后的事,轮不到他操心,但皇帝并不知道这背后的暗涌。
“而今,皇后氏族已经对他构不成威胁,他便可以心安理得放开手脚逐一击破丞相大人和大将军,他不是在给我们时间,而是在给自己时间而已。”
虽说小心驶得万年船,但过于畏首畏尾,只会束缚自己的手脚,给了他们可乘之机而已。
“原来如此。”
带着茧子的指腹抚上干枯的手链,羲慈低头,心里疑惑。
所以权樾从一开始,就已经将皇帝摸透了是吗?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羲慈竟然觉得权樾变得可怕了起来,料事如神的人算计起人来,谁又能找架得住呢?
这是一个,在常人看来,没有任何特殊的日子。
再过两日,就是立冬了,天气逐渐转凉,许多人都加上了一件厚衣裳。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遥远的天际落入大地,兵队整装待发。
【宿主,亓缪之的造反开始了。】
皇宫里,太医院内,脸色苍白无血色的权月正伏在案上写日记,钢笔的墨水浸入纸面,完全融合。
权月闻言抬起了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负又低头继续写。
日记本合上,隐隐约约的能看到潦草苍劲的字体,“阳光明媚,是一个新的开始。”
将日记本放进抽屉里合上,权月才站起了身伸了个懒腰,左扭一扭,右扭一扭,像极了早晨做运动的老大爷。
舒服的伸展了一番,一个闪身,消失在了太医院。
下一秒,冷宫吹入一阵清风,皇后刺绣的手一僵,抬头,便是一张灰败却笑意盈盈的脸。
“你好啊皇后娘娘。”
友好的打着招呼,权月越过皇后,给自己倒了杯茶,“过来坐啊娘娘。”
“你是权樾。”
针扎到了手指,猛的一疼,皇后不予理会,面向权月,脸上皆是防备。
“宾果,答对了,奖励你一个去死的机会怎么样?”
“本宫不需要。”
这个人,皇后在他小时见过一次,除了长开了以外,气质也与幼时简直大相庭径。
他的身上不带半点杀气,但却有一股要命的死气。
就好像和她说话的不是人,而是从阎罗殿里逃出来索命的冤魂。
这个人,皇后不愿意他多做周旋。
“来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