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梨很激动,这是迄今为止最有可能的一条线索,九层九就是这位白絮劫走了母蛊!
“只是她在我们到的一月前就离开了汾水城,那个时候我们俩还未到南山系呢,母蛊说不定也未形成。”
卫临眸光湛湛,接话:“所以,她本来是有别的目的, 劫走母蛊只是误打误撞。”
云梨啧啧感叹,难怪一直查不到,再精密的计划都会留下蛛丝马迹,但对方最初的目的不是母蛊,一直游离在调查范围外。
“诶,我记得一个月后将入住燮芳院的, 是沁芷真人,白絮的目标不会是沁芷真人吧?”
卫临拧眉:“有可能。不过沁芷也不是一个人住燮芳院, 她还有侍女、门下弟子, 白絮的目标是她们也不一定。”
云梨起身,“没关系,我们只要找到白絮就行,看来得去趟合欢谷!”
若真是白絮劫走了母蛊,那她定不会再回汾水城,当然,她有空间,也可能不回合欢谷。
但他们得首先对白絮有所了解,才有可能找到她。
查了这么久,终于剥丝抽茧,寻到线索,云梨干劲儿十足,当下决定即刻起身前往合欢谷。
看着准备回去的朵朵,云梨咬咬唇,叫住了她,“给你安姐姐带句话。”
深吸口气, 她坚定道:“我是云梨,也是妖修。”
朵朵眨了眨眼睛, 十分不解,正要询问,云梨拉着卫临御剑飞走了。
她闪身遁入空间,回到灵船上,气呼呼往桌边一坐,拿起桌上的灵果,咬了一大口,狠狠嚼着。
穆妍一愣,笑问:“谁惹到你了。”
“还能有谁,云姐姐呗。”朵朵撅着嘴,委屈不已,“我是有点笨,但我正在学习不耻下问,云姐姐都不给我问的机会。”
这下,穆妍有些好奇了,阿梨也不是没耐心的人,“你想问什么?”
“她让我给安姐姐带话, 她是云梨, 也是妖修。”朵朵委屈又疑惑, “我就好奇, 这不是事实么,安姐姐怎么会不知道,还要我来转述……”
“嘘!”
穆妍忙朝她比了个静声的动作,又扭头担忧地望向安染,张了张嘴,又不知说什么。
愣怔片刻,安染苦笑:“所以什么解释都没有,只一句结论。”
穆妍眸光微闪,柔声劝道:“每个人都有秘密,这件事情事关重大,她小心些也是应该的。”
安染抬眸,盯着她的眼睛:“你们相处的时间多,你是不是猜到了一些?”
穆妍眼睫轻颤,早在九黎渊里,从少昊珞前后迥然的态度,她就猜到阿梨与他有些渊源。
如今得知她是妖修,一个大胆的念头在她脑海浮现,阿梨也是凤凰。
她抿了抿唇角,回视安染,轻声说道:“猜测都做不得数,我等着她亲口告诉我真相,你也要相信她。”
北荒戈壁。
片片砾石,漫漫黄沙,不仅风貌与其他山系迥异,气候还异常恶劣。
上一刻青天朗朗,红日高悬,下一刻天昏地暗、风沙走石之事常有,修士御器飞行的很少,即便是金丹修士,遇上妖风,也是凶多吉少。
此外,还有卷起的漫天黄沙,虽不致命,但甩在身上也烦人。
来往修士多搭乘灵船,依靠灵船自带的防御法阵,省心又安全。
为了打探消息,云梨并未御驶自己的灵舟,而是随大流,搭乘前往永州城的灵船。
永州城是距离合欢谷最大的城坊,来往的合欢谷弟子很多,想要打探白絮的消息,那里是个很好的选择。
云梨半倚在船舷,抬眸观察船上乘客,合欢谷修士很好区分。
无论男女,均身披薄纱,衣着暴露,就差在脑门上写着合欢谷三字了。
合欢谷女修们,显然深谙撩人之道,轻薄纱衣下,胸口大片腻白朦朦胧胧,下裙侧面留缝,几乎开到大腿根处,走起路来,层层叠叠的裙摆下,修长白嫩的大腿时隐时现。
面上却罩着面纱,将容貌遮得严严实实,唯留一双双或纯净、或妩媚、或璀璨的眼眸,勾人联想。
在一群衣着暴露的修士中,捂得严严实实的云梨二人就显得格外显眼,不过二人均未隐藏修为,倒没有不长眼的上前找麻烦。
云梨扫视人群,白絮乃是筑基期,结合她的年纪,应该是合欢谷外门弟子,与她有交集的自然也是筑基期或练气后期的外门弟子。
这灵船上合欢谷弟子约么有十来位,其中两位二十岁出头的筑基期女修应该是内门弟子,与白絮认识的可能性极小,剩余的人中挑哪些人问话合适呢?
云梨正蹙眉思索,船舱内走出个睡眼惺忪的金丹男修,他呵欠连天,周身弥漫着酒气,一副宿醉未醒的酒鬼样。
酒鬼男扫了眼船上众人,看见云梨,登时两眼放光,三两步来到她的身前,猥琐的目光肆无忌惮地在云梨身上游走。
云梨被迎面袭来的酒气熏得直皱眉,还未说话,酒鬼男不知从哪里摸出把折扇,挑起她的下巴,流里流气道:“哟,小模样挺嫩的,来跟哥哥快活快啊――”
话未说完,一道银光划过,酒鬼男握着折扇的手呈抛物线飞出,凄厉的惨叫响彻灵船。
酒鬼男抱着断手呜嗷喊叫,还是那几位合欢谷女修反应速度,一人急忙帮他处理伤口,其余人将云梨二人团团围住。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领头女修厉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好大的胆子,敢在我合欢谷的地盘伤人。”
卫临眉眼淡淡,“怎么,你要为他报仇?”
女修冷笑,“我们虽只是筑基、练气修士,奈何不了两位,但可别忘了,这里是合欢谷的地盘!”
这时,伤口得到处理的酒鬼男终于从锥心刺痛中缓过气来,他望着卫临,“你是哪里冒出来的?”
云梨嘴角微抽,合着这位现在才看到师兄的存在,眼神不是一般的不好。
因着要来合欢谷这个淫窝,师兄特意把她易容得很平凡,现在的面貌只能勉强算得上清秀,配合她的豆芽身材,那叫一个清汤寡水。
这副模样都能被人调戏,云梨很是无语。
“小子,你死定了,来人,给本公子拿下他!”
船上管事这时也赶了过来,见此情形,不由倒抽一口冷气,这位爷可是合欢谷景行真君的独子,在他的灵船上被人剁了手,景行真君若是追究起来,哎哟哟!
再一瞧对方,到嘴边的命令被他硬生生咽下,两位如此年轻的金丹修士,来头似乎也不小。
他又不由暗恼,这个许巍,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也得有点眼色不是。
对方一个与他同阶,一个高他一境,竟也敢上前调戏,这不是提着灯笼拾粪,找死么!
管事缩了缩脖子,以眼神示意出来的侍卫们退回去,两边都招惹不起,他们还是躲起来好了。
许巍叽歪了半晌,也未见管事出来,顿时鼻子都气歪了,“姓王的,你个缩头乌龟,给本公子滚出来!”
他喊得嗓子都哑了,也未见有人出来,瞥见卫临冷厉的目光,许巍心生警兆,毫不犹豫从灵船一跃而下。
见卫临脚下微动,欲追下去,云梨忙拉住他,传音道:“算了,正事要紧。”
这个猥琐的家伙一看就是合欢谷高层子弟,这个时候杀了他,永州城难免闹得风风雨雨,届时,他们还怎么打探白絮的消息。
她瞥了眼船上剩下的合欢谷修士,众人如梦初醒,忙不迭从灵船跃下。
云梨暗道可惜,本来还想找这些人打探打探的。
三日后,终于抵达永州城,二人去了练气筑基修士常去的酒楼,要了包厢,点了满满一桌灵餐。
“客官,你们的菜齐了。”收到卫临打点的灵石,小二笑得合不拢嘴。
卫临指尖微动,又一块灵石出现在他手上,“小二,我跟你打听个人。”
小二双眼放光,小鸡啄米般狂点头,“您说您说,小的定知无不言。”
“合欢谷弟子白絮,认识不?”
小二拧眉,细细回想片刻,道:“是有这么个人,以前她常来我们店里,不过这都是好多年前的事儿。”
“哦?”卫临眉梢轻挑,将灵石放在桌上,“她现在何处?”
“这我就不知了。”沉思片刻,他又补充道:“上次见她还是十几年前,合欢谷参与进围剿残夜阁,她被派去南山系,灵船路过永州城,我遥遥瞧了一眼,后来就再未见过她。”
云梨点点头,又道:“对于她的经历,你知道多少?”
白絮极可能没在合欢谷,想要知晓她的行踪,得了解她的生平,才有可能推断出她去了何处。
“我只是一个店小二,对她们这些门派弟子所知甚少。不过我知道一个人,听说她与白絮是同乡。
二人一同加入合欢谷,起初关系也是极好的,白絮来我们店里经常带着她。
后来不知怎地,起了些龃龉,二人就渐渐生份了。你们找她,一定能打听到白絮的消息。”
云梨眼神微妙,这小子挺精明,竟把白絮的仇人推荐给他们。
在小二的牵线搭桥下,二人与白絮的仇人见面了。
这是一个穿着艳俗的妇人,眉眼间透着刻薄与疲累,一见面,她便冷冷问道:“你们与白絮什么关系?”
结合小二的话,云梨模模糊糊猜到了些,闻言道:“私仇,她坑了我一个姐妹,我们来找她报仇。”
“这个贱人,还是那副德性。”妇人面容扭曲,狠狠啐骂,刻薄恶毒的话语一个个朝外蹦,都不带重样的。
还一会儿,她骂够了,眼底闪着精光,“我可以告诉你们白絮的事情,但是要一颗筑基丹作为报酬。”
云梨皱眉,“几句话就想要筑基丹,胃口不小嘛。”
“筑基丹对我们这些低阶修士来说,很困难,但于你们金丹修士而言,没有难度。”
云梨蹙眉,话虽如此,但这副贪婪的模样着实令人厌恶。
卫临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淡声道:“只要你给出的信息值得,筑基丹也不是不可以。”
妇人攥紧的拳头松开,道:“她是我奶娘的女儿,也是我的侍女,因着奶娘的关系,我把她当亲姐妹,后来我们被测出有灵根,一起加入合欢谷。
我是四灵根,她是三灵根,资质都不好,迟迟不得突破,后来她与事务堂管事算计我,让我成为管事的炉鼎,而她从管事手中得到洗髓丹……”
云梨听得发怔,得了母蛊这种大杀器,白絮多半要借此报仇,他们想从白絮的经历中了解到她的仇人,从而推测出她现在何处。
但听完妇人的话,她觉得找白絮报仇的人可能更多。
按妇人的说辞,白絮在加入合欢谷后,迅速成长,初期算计姐妹换取洗髓丹提升修为,后来又靠着姣好的容貌、长袖善舞的手段,周旋于各位男修之间,uu看书 谋取利益。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一旦哪位蓝颜知己不能再给她带来利益,她便会非常果断的甩掉。当然,在这些过程中,也没少伤害那些爱慕蓝颜知己的姑娘们。
总之,白絮是一位不折手段、一心提升修为的修士,她想要杀的人不知道,但是想弄死她的人,非常多!
卫临端起茶盏喝了一口,目光带着几分洞悉的从容:“详细说说她算计你的事情。”
妇人眸子倏然一紧,手不自觉地揪着手中锦帕。
云梨也看向她,其他事情也就罢了,但算计她成为炉鼎一事必有内幕。
合欢谷开山立派的是一对元后道侣,追崇道侣双修互惠,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变了味,部分人没能抵御诱惑,开始吸取他人修为。
虽然合欢谷弟子的名声已如臭水沟一般,随意将他派修士当成炉鼎,但门内弟子间却是禁止的,至少明面上,是不允许的。
妇人既是合欢谷弟子,管事怎敢明目张胆将她当作炉鼎?
她必有把柄在管事或者白絮手中。
在卫临洞悉的目光中,妇人额角渗出冷汗,吞吞吐吐说了。
原来是她想用白絮与管事换洗髓丹,谁曾想白絮察觉了她的阴谋来了个将计就计,管事也觉拿捏她一个没前途的四灵根修士更容易,欣然与白絮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