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谈不上拖累,这种事你咋往你一个人身上揽也揽不过去,咱们查空运,火车托运的时候,就是已经怀疑刘德贵收入上有问题了,当时还是李局给找的关系要的数据,现在说我啥都不知道,可能吗?退就退吧,早就该退,这个时机正好,只是……”
沈国明看了眼袁方,先是叹了口气,然后喝了口粥才又开口说道:
“你晕倒的时候,你爸吓坏了,他一个人弄不动你,就给我打了电话,我正跟李局准备单独谈话,接了电话,喊上周奇他们就冲了下去……”
“跑到警队门口就看见你爸蹲在地上,抱着你,那表情……我跟你说,我当时眼睛就一酸,你说你们爷俩儿图啥?我们把你抬上车,我看到李局的眼睛也是红的,他没跟着去医院,嘱咐我随时联系他,他还要去找书记解释!”
“唉,这事啊,我也不好说谁就一定对,谁就一定错!说是行政划分上咱们不归地方政府管,但是李局不可能不全面考虑!我跟李局解释,一开始咱们谁也没想到刘德贵能干出那种勾当,只是觉得他的收入来源不对,咱们也是想找个突破口,时间又紧,刘德贵当年南下去过的城市多了,谁能知道他在哪个城市做过孽?”
“我还跟李局说,其实这样也是好事,至少说明咱们先行动了!如果昨晚没动手,等省厅打电话来,那就是粤阳警方他们先咱们一步找出刘德贵参与不法活动,等他们把刘德贵带回粤阳受审,结果刘德贵交代出三十多年前的事,咱们不是更难看!你猜李局说啥?”
没等袁方回答,沈国明又说道:
“李局说:袁方早就想到了刘德贵具体做的啥勾当!诶,我问你,你真的早就想到了?”
袁方诚实的点点头。
“那你咋不说呢?真像李局说的,你一直都憋着用这招呢?”
袁方放下筷子,严肃的说:
“刘德贵在咱们眼中和在领导眼中就不是同一个东西!李局说的我都明白,可我说的呢?查刘德贵没有领导特批,咱们想偷着查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不是我成心憋着想干啥,这个事只有这样做才会有今天这样的结果!之前咱们商量过,查出一些证据后让媒体曝光,也是逼着领导正视这个案子,找媒体这个事,好隐瞒,领导们顶多觉得咱们做事不严谨,但是力度不一定够,他们要是铁了心的要盖,也不是做不到,更何况咱们能不能找到有影响力的媒体?媒体会不会断章取义反倒起了坏作用?”
“我也不想给领导添麻烦,但是刘德贵这个事就是不能那么处理!林晓蕊说她出生在粤阳的时候,我就想到要这么做了!只不过,真的要做的时候,犹豫了很久。”
袁方低下头,低声说:
“因为我知道他们一定会尽量减少影响,我要是早说了怀疑刘德贵可能参与做了啥,会啥样?领导肯定更小心,甚至让咱们停止行动,他们可能会想着用最稳妥的方式解决掉这颗毒瘤,啥办法稳妥?逐渐的削弱刘德贵的影响力,慢慢将他的企业关停!”
“但是刘德贵是谁?他不是一只待宰的羔羊,他不会傻傻的等在那让人收拾!正因为立场不同,领导们看到的刘德贵和咱们了解的是不一样的!在他们稳妥处理期间,又会有多少无辜的人丧命?会不会有人给他传递消息,他干脆一走了之?这种得失要咋衡量?”
沈国明叹了一口气说:
“你小子的脑子是装了马达的,李局真是了解你,这也是他生气的原因,你说他那么大岁数了,让你个毛头小子给算计了,搁谁心里也好受不了!好在你还知道自己犯了大错,让他有机会修理修理你,解解气!你现在病了,正好先歇歇,病好了,先去基层锻炼一下……”
“多基层?”袁方探着身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