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与一听就愣了,“啊?!”
照这样算,那刚说的补偿数额也太离谱了些,赵白石一定会怀疑吧?要是细问起来要怎么应付?!
恍惚间却又听赵白石道:“我也才刚当上这从二品的巡抚,之前数载为官起起伏伏又不擅经营,攒下的钱不过一百多两,大婚时母亲给了我五千两。你可能不知道,我家虽然开了间医药堂,父亲却跟我一样是个不擅于经营的人,父亲母亲又都乐善好施,一年到头也赚不到多少钱,前年把余庆堂正式交给二弟后,就带着山红外出云游,一路上施医赠药不断,咱们大婚后又走了。二弟也要成亲,还要给山红备下嫁妆,能给我五千两已经实属不易。那五千两我,我用作了聘礼。大婚时礼金收了一千九百两,婚礼的各项花费一共是一千二百两。也就是说……”赵白石垂下眼眸,“现在我手里一共是八百多两。”
这么看来,吴漪六万两的嫁妆算是天价了。
秋与想说她拿嫁妆来付账,但又觉得不妥,一是觉得这嫁妆不是她的,或者说是只属于她这具身体,二是怕赵白石心里会不舒服。
但就算是用吴漪的嫁妆来填算,也不能是先前说的那个数额,确实太豪了些。
“我……我没花过钱……”秋与只能含糊道,“那这样吧,多送些布,红包就算了,你觉得如何?”
“嗯,你说了算。”赵白石仍垂着眸,“是,是我没有本事,让你跟着我受苦了。”
秋与笑了,“赵大人这是太自谦了,若是二品大员陕西巡抚都算是没有本事,那天底下还真是没有多少有本事的人了。你日后若是追到了周莹,就不愁银子了,她可是很会挣的。”说完秋与就觉得自己说得不合适,转过头拍了自己的嘴一下。
赵白石没有吭声,半晌才说:“给多少布?你定下来,我赶紧让人去办,最好是散席的时候就能让他们都带走。”
“昨天我听你和周莹说了一嘴,说是民富洋布庄的生意不太好,机器织布局生产出来的布匹积压了很多。就当是我支持你的事业和吴家的生意了,多送些也无妨。”机器织布局是官督民办的织布厂,这个官督就是赵白石督建,民办就是周莹操办,当然吴家几院都有股份,包括吴漪的爹吴蔚武。“县令夫妇每人五匹,两人同桌之人每人三匹,其余人每人两匹,五百多人的话,大概一共是一千多匹布。不给现货,让周莹那边着人开出些提货单,挨桌分发,让他们自己到民富洋布庄拿货,不拘品种贵贱随意挑选。这样既可以给布庄引些客流,又能保证每个人拿到的布匹都是自己中意且需要的。你看如何?”秋与说道。
“我觉得这法子甚好!”赵白石点头,“我赶紧让人去跟吴夫人说。”
“你自己去说吧,先吃两口东西。”秋与把装牛舌饼的盘子往赵白石那边推了推,“也别光用嘴说,亲兄弟明算帐,我去拿银票,你一并带过去。”秋与说着起身转进里间拿了几张银票出来,她奉行老妈的教导,饱带干粮热带衣,出门在外多带些银钱傍身总是没错的,所以她带了一万两的银票和五百两的现银,虽说刚刚赵白石给她算帐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带得太多了,但现在看来,还是有备无患,“七千两,先给周莹,跟她说让她店里的人做好登记,最后统一结算,多退少补。”秋与说着把银票放在了赵白石的手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