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香一听立马瘫跪了下来,扒着床沿哭道:“求老爷莫要把我送回去。我父亲是赵府的管家,我母亲曾是老爷的奶母,眼下贴身跟在老夫人跟前。”
赵白石听到远香攀扯这些,满眼厌嫌,正要发作,远香马上又说:“我说这些,不是想让老爷徇情宽待我,我,我是想说,我父亲母亲如今在赵府都是有些体面的,若是将我就这样打发回去,再,再因为什么不好听的由头发作了我,我……我父亲母亲,可是丢了大脸了……求老爷……”
远香仰着脸,满脸泪痕,双眼乞求地望着赵白石。
赵白石拿过放在床头的里衣,也不顾背上还残留着药汤会污了衣服,直接套上扣了扣子,视线冷冷地扫过远香,“你本是我大婚前,母亲千挑万选着送了过来伺候夫人的,前几日我还跟夫人说,你性子稳重踏实,是个堪受倚重的,让她能带着你料理家务。没想到你竟是个轻浮心野的,来了府里没几天,刚到回门,还住在夫人的母家里,你就敢勾引主子!”
远香心里十分委屈,她虽然自小便仰慕大少爷,却未敢心存妄想。被赵家老夫人选过来伺候,是高兴了几天,但却并没有任何逾矩之处,就算听到些流言说她与大少爷的心上人周莹有着两三分神似,心中也只是起过那么一丝的涟漪,就让自己迅速给按了下去,每日里规规矩矩地做好自己该做的事。今日不过是得了夫人的吩咐,过来替大少爷用药汤擦洗后背,大少爷一直睡着,她哪里就行了勾引之事了。
想着,眼泪便更加汹涌地扑簌簌落下来,哽咽道:“老,老爷怕是误会了。”
赵白石冷笑一声,“我人是死板了一点儿,但我不是傻的,小时就看出了些影儿,便与你刻意保持着距离,大婚前母亲同我说要把你送过来,我本是不想答应的,后来想着我已经出来为官多年,你也已经长大,或许少时的心思早就已经淡了,又听闻你现在老成持重,又办事妥帖利落,再加之不想拂了母亲的好意,便答允了。”赵白石说着又冷哼了一声,“没想到,多年过去,你竟仍是心念不灭,还这么耐不住性子。”
远香听了,脸上红了又红,深低了头,咬着嘴唇想:难道是刚才大少爷竟是醒着的?!还以为他睡得深沉都说了梦话。她独自一个,见从小日思夜想的人就在眼前,难免情动,手上便情不自禁多摸了几把……可她自认做得并不明显,就算人是清醒的,也未必觉察得出来,只会以为是正常的接触。
哪知道,这位看似不通情事的大少爷,不仅醒着,还心明眼亮。
秋与站在门口已经听了半晌,心里替吴漪凉飕飕的,就这,要说赵白石看不出吴漪对他的一往情深,那简直就是睁眼说瞎话!不过是战术性装傻罢了。
呵,男人!
远香被赵白石怼得没了声音,原本就尴尬的气氛,变得都要结冰了,满山红红着脸缩在角落,呆得尴尬,想退出去却又不敢有大的动作,只能屏着气强装隐形。
秋与站在门口,该听得都听完了,想着也该自己出场收拾残局了,便一伸手推开了半掩着的门,笑呵呵地走了进来,“这是怎么了?!大晚上的闹什么呢?我在偏房里都听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