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夫人面色极为难看的转回身,就看到了秦宜宁那张令她讨厌的脸。
“你怎么会在此处!”
秦宜宁微微一笑:“我们家买了宅院,我今儿来找原先的房主签文书的。陆姐姐怎会带着这么多人闯进来,还那般无礼的与我父亲说话?”
说到此处,秦宜宁美眸睨向陆衡,“是不是陆家与我家有什么误会?”
秦宜宁分明是在暗指陆家人故意玩弄秦家,与秦槐远相约的是他们,秦槐远应了约,且客气的先行在醉仙楼包了一层楼就为了见陆衡,陆夫人却带着人这般行事。
若这些都是陆家事先安排好的,那便是将秦家的尊严都踩进泥里去了。
如此简单的道理,陆衡懂,陆夫人懂,楼下几个围观的也懂。
陆夫人脸色铁青的道:“你休要信口雌黄,陆家与秦家哪里有什么误会!”
“没误会?”秦宜宁倏的冷下脸,“那就是说,陆姐姐是故意为之了?我秦家与陆姐姐到底何仇何怨,你为何要如此冲撞家父!”
秦宜宁本就生的明艳,愤怒之下,一双波光潋滟的杏眼仿佛点燃了两簇火苗,眼神明亮的慑人心魄,让楼上的陆衡情不自禁的缓步走了下来。
而她原本如玉一般温润的美,忽然变成如此具有攻击性的美,让陆夫人见了心中难免不生出妒忌怨恨的情绪。
若是再年轻十岁,她会输给她?!
“你用不着扣这么一顶大帽子给我。我与秦大人无冤无仇,为何要故意冲撞他!”
“那你是为何而来?难不成是带着你的手下出来散步,顺便路过的?”
“你!”
陆夫人如何听不出秦宜宁的讽刺?
可是事已至此,她当真是有口难辩。在秦宜宁和秦槐远的面前,她自然不能说是因为她得到了旁人报讯,为了阻止秦宜宁与陆德含签文书特地来捣乱,好教训她的。
若只有他们二人,她自然什么都不惧,可现在陆衡和秦槐远都在,且刚才她还在不知道三楼上还有秦槐远的情况下,竟说了那么多不该说的话,还命人尽管将三楼的人处置了,说什么出了事算陆家的。
此时对上陆衡看她的眼神,陆夫人只觉得头疼欲裂,遍体生寒。
因为陆家的决定,素来都轮不到她来做主啊!
正当陆夫人无话可说时,陆德含已在秦宜宁对面三步远处站定,行礼道:“秦小姐,咱们又见面了。”
“陆公子。”秦宜宁屈膝还礼。
陆衡微笑望着秦宜宁,眼神中带着三分玩味、三分欣赏,四分洞彻一切的了然。
陆夫人的性子他最是知道。她虽然是没什么脑子,又跋扈的很,可若是陆夫人知道他与秦槐远在楼上,是绝对不会如刚才那般行事的。
所以陆衡可以断定,陆夫人绝对是得了什么消息,误以为秦宜宁在楼上,她才敢这般叫嚣,这才发生了今日之事。
陆夫人方才看到秦宜宁是惊愕的眼神,陆衡看的清清楚楚,她分明是不敢相信秦宜宁此时会出现在此地。
这件事秦宜宁到底设计了多少,又操作了多少?
陆衡不相信秦宜宁会如此巧合的与人约在此处谈事。更不相信,秦宜宁身边的护卫都是那般没用的人,竟然丝毫没有阻碍的了陆夫人安排上三楼的那些打手的步伐。
相信陆夫人现在也心如明镜一般,将秦宜宁故意设计看的清清楚楚,就如他猜测的一样。
如此明显的一个圈套,光明正大的将他预备离间圣上与秦槐远的计策成功打压,又将前些日冒犯了秦宜宁的陆夫人也一并算计在内。
这会是秦槐远的计策吗?秦槐远毕竟素有智潘安之称的。
还是说,这件事是出自面前这极美的少女的设计?
陆衡比较偏向于第二种猜测。
因为秦宜宁若与此事无关,她就不会站在这里,主动与陆夫人说话了。
陆衡感觉得到,秦宜宁是个心有傲骨的人,陆夫人背后动手脚的手段,她不屑一顾,她只想光明正大的踩在他们这些拦路石的头上。
更是想直接的告诉他们,不论是陆夫人对秦家的宅院之事强硬的态度,还是他对秦家与圣上之间的离间,她都已看的一清二楚,且就是要这般迎面一击,让他们彻底明白痛处!
如此美貌,如此的与众不同,又这般聪慧有气势的女子,当真是陆衡生平仅见。
陆衡的心里就像是被人用羽毛刷了一下似的。又痒又酥,虽然他的计划被打乱了。可是心里莫名的愉快任何人都无法理解。
陆衡心念电转分析出这许多来,其实也不过是呼吸之间,且他的面上根本看不出他有任何的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