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宜宁被那突然而来的吼声唬了一跳,蹭的一下站起身,寄云、惊蛰几人忙将秦宜宁围在当中,警惕的握住武器,关注着门口窗前的动静。
不多时,吉大顺快步进门来,拱手道:“王妃,方才有一人影从后门一闪而过,属下没来得及看清楚人是什么模样,想来是哪一方的探子在刺探您的行踪也未可知。”
吉大顺着实有些懊恼,这样关键的时候,他们这几个精虎卫自诩武艺高强,却没发现对方影踪,显然是他们技不如人。
看得出吉大顺的低落,秦宜宁笑了笑道:“不打紧。能发现对方影踪,便能提早防范起来。”
“看来已有人注意到金港了。”谢岳沉声道。
“王妃出海之事咱们做的隐秘,应当是没人知道,”徐渭之垂眸沉思片刻,道:“想来应当是个巧合。”
“不过凡事还是要做最坏的打算。”秦宜宁想了想道,“咱们启程回京途中便好生留意着,多一些防备总不会是坏事。”
众人都点了头。
秦宜宁归心似箭,略作安排后,便带着一行人启程往京城方向开拔。沿途所见,无不让人心头都揪着,难民们衣衫褴褛,成群结队目光呆滞的赶路,但凡是遇上个还算完好的大树,都恨不能上去扒下一块树皮来吃,沿途没遇到溪水河流,撅着就着泥水吃的也有,更不需说什么野菜野味,那是一路都看不到的。
也就是秦宜宁的队伍人多势众,守卫森严,且人人都带着明晃晃的佩刀摆出架势,吓的灾民们不敢靠近,否则他们一行人早就要遭遇匪类了,就是他们带来的马匹,也是那些灾民们眼中最美味的食物。
秦宜宁见他们如此,恻隐之心顿生,遇上孤儿寡母单独赶路的便接济一些。但是人多时是不敢轻易停车的。她也不想让让人饿死,可她若停下必定会遭遇哄抢,她自己恐怕都回不到京城。
无奈之下,秦宜宁也只好先自保,才能有余力去帮助别人。
金港到进城的路途不远,但途中经理的时间却是非常漫长。好容易来至于京城附近,秦宜宁一行寻了个无人的树林旁扎营,大家都不约而同的松一口气。
“再赶半天的路,明儿晌午大约就能看到城门了。”
“是啊。好在一路上都顺利。”
谢岳就讲起了方才路上与上人时打听到的,“据说圣上月多前回到京城,并未马上入城门,而是在城外驻扎随后由百官迎接的,百姓之中还有人说圣上是为了微服出巡。”
“是啊。”徐渭之笑了,“不过许多百姓都在说,圣上有心思微服出巡,有余力修建皇陵,却没银子赈济百姓。大家的民怨一直在积压,早晚都会有爆发出来的时候。”
秦宜宁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好。李启天的行事近些年越发的乖张,以前还愿意做一下样子,如今却是掩饰都懒得。百姓们遭遇天灾,天子却只顾着修建陵寝,将百姓的灾荒置于不顾,这样做法,很难不引起百姓的抵触。
更何况,百姓们可不知道天子到底是为了什么如此做法,在寻常人眼里,天子富有四海,是本朝最为富有之人。
一个富有的天子,却对自己的百姓如此小气,甚至毫不关心。李启天这般做法,迟早会激起民愤。
“明日便要回到京城,接下来的事与王爷上以这般也就是了。”秦宜宁笑了笑,“咱们此行还算顺利,也没耽搁多少时间,交给王爷去想办法也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