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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睁眼,周围的景色已经发生了变化,看着周围如同记忆中当年的那样与后来稍有不同的熟悉街景,士道便明白他已经来到了五年前的天宫市。
为了方便在这个时代的行动,士道将手掌盖在胸口,随后身体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变成了五年前的样子。要问他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原因当然是之前和分身狂三做爱的时候,通过体液交换给她一定量的灵力的同时,士道也接收到了分身狂三那里传递过来的微量灵力,于是也衍生了一部分的时间能力。与封印精灵获取完整灵力而衍生的能力不同的是,这份靠体液交换的微量灵力而来的时间能力并不全面,只能针对自身进行一定的操作而已。
「啊啦~ 士道先生,身体变小了吗?」
果不其然,士道的这个动作,也引起了在五年后的时空通过精神链接与士道共享感官的狂三的注意。毕竟是明摆着与她有关的时间之力,会让狂三在意也是在所难免的。
「是啊,因为之前和『那个』狂三发生了一些事情……说白了就是所谓的体液交换——这样的活动在一些特殊情况下是能引发一些奇妙现象的,比如使灵力产生流动什么的,我称之为补魔。」
反正也不是什么值得保密的事情,而且迟早会被狂三知道,士道便大方地坦白了。
「哼姆~ 是这样啊……」
狂三这样回应了一声,随后便不再说话,似乎是陷入了沉思。
狂三此刻在思考的当然是士道的话语,他所说的也印证了狂三之前对分身狂三为什么会获得大量灵力这件事的猜想——看来当时想到的「那个方法」还真的有一定的可行性……不,果然还是再等等吧?——狂三继续犹豫着。
士道没有忘记穿越时空来到这里的目的,先不说具体要怎么做,总之要先找到折纸才能采取行动,不管是这个时间的折纸还是穿越而来的折纸,至少得先找到一个。所以,他便马上以这个缩小后的身体行动了起来。
在寻找折纸的路上,士道还碰巧看到了这个时代的幼年琴里……嗯,对比一下外表,除了头发明显变长和身高略有变化以外似乎没什么其他明显成长的样子,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说起来还有些怀念,也正是在五年前经历了琴里精灵化引发火灾的事件后,那时的他才察觉到琴里希望与他亲近的愿望,便从那时开始了对琴里的调教养成……
按照记忆里的天宫市火灾的发生时间推测一下的话,过不了多久澪就会把灵结晶给琴里了吧。不过士道并没有多加停留,而是十分隐蔽地离开了——这边会发生的事情,就交给五年前的自己吧。
更何况,留下来的话还会见到化身Phantom的澪,这个时候的她大概还不会选择与他有接触,既然如此就顺其自然好了。
士道接下来首先赶到的是他所知道的五年后的折纸的住处,结果却是一无所获,事实上就连那个公寓这个时候也还没建起来。
也对,五年前的折纸怎么可能会住在那个单人居住的公寓,现在的她应该是和自己的父母一起,住在某个普通居民房才对。
这样的话就很难找了,士道目前并不具有情报收集类的能力,不可能在短时间内锁定一家特定的家庭。或许得看接下来会出现在天宫市上空的精灵折纸,根据她攻击Phantom时的飞行路线,以及能量炮的攻击方向,来确定幼年折纸的住处了。
片刻之后,一发火炮射向天宫市的空中,然后炸开,火焰散落到城市的各个角落,在许多地方都引起了火灾,四处骚乱渐起。
接着,士道便感知到空中掠过两道流光,后面的正追逐着前面的那个,不断释放着攻击。不用说也知道,一个是澪,另一个就是折纸了。于是,士道便立刻追着她们的身影奔跑起来……
……
「没想到,原来是这样……」
「为什么引发大火的是【炎魔】,折纸小姐对精灵的印象却是【天使】……」
「为什么精灵会在城市中发动攻击……」
「为什么当时的精灵在五年间再也没有出现……」
「答案只有一个——鸢一折纸她本人就是杀死了自己父母的那个精灵……」
因为被士道所看到的景象所震惊,狂三不由得难以置信地喃喃低语。
就在刚刚,她透过士道的双眼见到了精灵折纸用于攻击Phantom的炮击打空,射向地面,波及了一对年轻夫妇的瞬间。而在绝灭天使所造成的破坏范围之外,有个白发的小女孩,那张此时还略显稚嫩的熟悉容颜,毫无疑问正是幼年的鸢一折纸。
天空中,发现了这一事实的精灵折纸神情绝望,纯白如婚纱般的灵装逐渐染上了黑色,折纸的头发有着变长的趋势,一点点向着士道之前见到的反转折纸的样子转变。不过反转的过程才刚刚开了头,精灵折纸便消失在了空中,看来是十二之弹的持续时间到了。
不同于早就猜到这个发展的士道,这个场景对狂三的震撼是巨大的。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正是因为她将折纸送回了过去,才导致了折纸双亲的死亡。
且不提因为这个真相而陷入了沉默的狂三,虽然现在一切看似都木已成舟,但士道还有事要做——在看到一旁即将倒塌压到幼年折纸的房屋的瞬间,士道便明白了他这次回到过去的真正意义,同样心里也对折纸为什么会一见面就那么依赖顺从他这件事有了答案。
几乎没有多加思考,身体便先动了起来,士道以现在这个幼年时的身体却爆发出了远超成年人的速度,抱起幼年折纸冲出了房子的倒塌范围。
看着还未从呆滞中恢复过来的幼年折纸,士道温柔地将她搂在怀里。
「折纸,终有一天你会明白一切……到那个时候,希望你能回想起来,我一直都会在你身边。」
「在那之前,你可以尽情地依赖我,将你的一切托付给我,我会接受你的一切,我会……成为你的家人、你最后的希望。」
「所以,现在……不用再压抑自己了。」
士道的话语直击幼年折纸的内心,让她从一片混乱中回过神来,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紧紧抱着士道大哭起来,抒发着内心的伤痛。
哭了一会儿后,幼年折纸逐渐止住了哭泣,擦去了眼泪,用尚且泛红的双眼看着士道。
「谢谢……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我叫五河士道,唔……就住在这附近啦。」
「嗯,我记住了。」幼年折纸点点头,站起身来时,她的眼神已悄然发生了变化,显示着她在心灵上的改变,「我会将自己的喜悦与眼泪都交给你……但是,我要把自己的愤怒和仇恨留下来——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哭了,我一定要找到那个『天使』,然后为爸爸妈妈报仇……!」
看着这样的折纸,士道无言叹息,知道她果然是走上了原本的道路。
于是,士道心中对拯救折纸的想法更加强烈起来。
在与幼年折纸告别了以后,士道恢复为高中生的样子,走在依旧燃烧着的街道上。
「不过,还真是让人感到不快呢……如果不是我这份穿越时间的能力的话,这样的悲剧本来是不该发生的。」沉默了许久的狂三终于再度开口了。
「没关系,再来一次就行了——再用一次十二之弹。」士道如此说到。
「诶?」
「这一次没能改变历史,只是因为我在让幼年折纸结识了我之前,时空的『因果』尚未完成。再来一次的话,应该就不会受到影响了。」
曾经经历过世界的终结,灵魂感受过破碎的时空与混沌的虚空的他,对于时间的理解事实上还要高于身为时之精灵的狂三。要怎样才会改变历史,怎样做又会是作为历史的一部分,士道也是略懂一二的。
狂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就是说,等到十二之弹的效果结束后,还要再来一次对吧?」
不过,如果等到十二之弹的效果结束之后,让士道回到她面前再用一次的话,又得消耗一次穿越五年时间的灵力量,但让士道在那个时空再被十二之弹射一次的话,就只需要五分钟的量了……虽然可以强行吸取一些士道的灵力,但是在狂三看来这个状况算是她导致的,所以就负起责任由自己来承担灵力的消耗好了。
思考了片刻后,狂三开口道:「实际上,五年前的我当时也在天宫市……」
……
于是,士道根据狂三所说的情报,来到了来禅高中的天台,果不其然看到了有人在那里。察觉到有人到来,五年前的狂三转过身来,让士道看到了她此时的形象。
哥特式的黑白色长裙,披散的长发,带着玫瑰装饰的发箍,一身华丽得让人怀疑是不是cosplay的引人注目的装扮,和五年后狂三略显内敛的日常打扮风格截然不同。
而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那个遮挡着左眼的眼罩,士道明白那是为了不让人看到她那只金色的时钟之眼,不过就五年后的狂三只是用刘海遮挡就足够的情况来看,戴眼罩属实没有必要,反而还更惹眼了。士道有理由怀疑这个狂三是因为戴眼罩的造型觉醒了某种兴趣才打扮成这样的,毕竟士道也不是没见过明明两眼视力正常却还要戴个眼罩的人。
士道用意念与五年后的狂三对话:「狂三,五年前的你原来是这种形象的吗,这眼罩是……」
「请不要在意这些小事。」传到士道脑海中的声音顿时变得平淡得毫无起伏,似乎是想要以这种漫不经心的语调来让士道忽略掉某些外观上的细节。
「这难道是所谓的『那个时期』……」
「请!不要!在意!」狂三加重了语气强调道,听起来似乎有些羞恼,这还是士道第一次听到狂三用这样强烈的语气来说话。
「放心,我接受过专业的训练,不会在意……噗。」
「士,道,先,生?」这个时候,狂三的语气反倒变得「和善」起来,「我认为每个人都会有一两件不想被别人知道的过去,所以作为一个成熟的旁人最好不要过度地追究那些注定会被埋葬到记忆角落里的往事,你认为呢?」
「我知道我知道~ 总之还是干正事吧。」觉得调戏得差不多了,士道便果断地岔开话题。
士道与狂三的意识对话其实并没有花太多时间,现实中戴眼罩的狂三这才刚要开口说话 .「哎呀~ 这可真是……没想到这个时候还会有学生到这里来啊。」
因为士道穿着的校服,眼罩狂三把他当成了这里的学生,虽然某种意义上也没有错误,但这其中还是存在着五年的时间差就是了。
「话说回来,你到底是……?」
「吾乃自地狱而来的漆黑烈焰使,追寻不可视的境界线而来,我的旅途是恩仇的彼方!」士道一本正经地说道。
眼罩狂三听到士道的话语,表面上不动声色,眼睛却莫名地亮了一下——这些语句听起来有点帅。
与这个狂三反应相对的是五年后的狂三,听到这些话之后她的眼角不禁抽搐了几下,即使以她良好的修养也忍不住想要骂句脏话。士道说的这些中二度爆表的话分明就是在针对五年前的她的样子,狂三甚至能从中听出一丝阴阳怪气的味道。而且更让她不愉快的是,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士道的发言说不定很能戳中五年前的她的喜好……
「所以说,这位小哥是因为火灾的缘故,跑到这里来避难的吗?」
士道摇摇头:「不,我是带着目的来的。」
随即,士道打了一个响指,一片由冰晶结成的「树叶」出现在他的两指之间。
「你是精灵?而且……男人?」
感受到士道身上散发出的灵力的眼罩狂三顿时一愣,下意识地认为士道也是精灵了。意外的发展让她都忘了这种时候要把自己的燧发枪给第一时间拿出来防身,毕竟至今为止她所知道的所有精灵都是由女孩子转化而来的,男性具有灵力的情况还是第一次。
「好了,该说正事了——其实我是被未来的你用十二之弹送回来的,具体的情况可以碰一下我,来跟你自己聊聊。」趁着眼罩狂三发愣的工夫,士道说出了自己的来意,并且把手伸出来等着她来触碰。
「希望你没有在骗我。」眼罩狂三将信将疑地上前,一手握住燧发枪,枪口对准了自己——直觉告诉她,如果士道真的图谋不轨的话,向他开枪的话胜率很低,对自己使用能力跑路的话反倒还有效一点——而另一只手,则是握上了士道的手。
眼罩狂三立刻就验证了士道话语的真实性,因为她的确感应到了属于「自己」的意识的存在,五年后的狂三刚一开口,眼罩狂三便明白了这就是自己本人在说话。
「你好啊,『我』。」
「你好呀~ 看样子即使过了五年,『我』也一直没变啊。」
不,没变的话就完蛋了,黑历史时期的我啊……
五年后的狂三暗自腹诽着,不过嘴上还是说着正事:「总之,就像你见到的这样,现在这位士道先生需要再一次用到十二之弹的力量……当然,只需要送到几分钟前火灾还没发生的时候就好了。」
眼罩狂三点点头:「我明白了,毕竟是自己的请求呢。」
说着,眼罩狂三将枪口对准士道,露出了标志性的邪魅微笑。
「那么事不宜迟,祝这位士道小哥旅途愉快喽~ 」
于是,士道再次回到了刚才的时间点,知道了幼年折纸与双亲所在的他理所当然地及时赶到了现场。
接下来的事,便不用继续赘述了。
……
「……唔?」
士道睁开眼睛,有一种刚从梦中醒来的感觉,看了看周围发现自己正坐在教室里,和其他人一起普通地听课,而不是如穿越前那样在空间震的警报声中在反转折纸的身旁,士道就明白他的确地成功地改变了历史。
第二次的回溯虽然只有五分钟,也足够他赶到幼年折纸家的位置,将折纸的父母推出了绝灭天使的攻击范围——当然代价是他自己刚好被炮击笼罩就是了。不过,反正那一瞬间十二之弹的效果正好消失,也就用不着他费那点力气去用能力防御了。
既然改变了历史,那么折纸的情况应该也会有变化,想要确认折纸的状况的士道转头看向折纸的座位,却发现那个座位是空着的,不由得一愣。
下课后,士道伸手拍拍坐在前座的亚衣的肩膀,让正在聊天的三人组都把注意力转向他。
「怎么了士道?」
亚衣眨眨眼,心里习惯性地猜想着是不是士道想要在课间让她们做些什么「服务」。
「我只是想问一下,折纸今天是请假没来学校吗?」
士道话音落下,却见亚衣、麻衣、美衣三人齐齐露出了疑惑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