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虽然带着点惨兮兮的怨气，可应该是那个家伙特有的嗓音没错。莫祁还专门让开了一点身子，让我能顺着门缝进去。
那点缝隙开的实在是太小了，我这种不算胖的身体侧着身子都有点挤不进去，我顺手推门，想把门打开的更大一点。
“别，别开门啊！”青面鬼尖利的嗓子突然叫了起来，“我现在不能看到太多的光！！”
“啊？！”我有点好笑的看看身后，本来这里就为了照顾莫祁的特殊情况，不管白天晚上都弄的黑咕隆咚的，从外面能进来的光芒很是有限。就这样一点点，七折八射的到这里也没有多少，他居然还这么介意。
莫祁动作很快的把我拽到了房间里面，重新把门关上了，“他好不容易恢复了一点，黑暗对他很有好处。”
房门被关上了，这下房间里真是一丁点阳光都没有了，只有莫祁的那盏小夜灯照亮了一小片空间。借着那点光亮，我摸索着往前走了两步，适应了昏暗之后，很快就把缩在角落的青面鬼给辨认了出来。
他的身体比从前看着弱化了很多，时不时的还会像水面荡起的波纹一样，摇摇晃晃，很不稳定的样子。他顶着一张青绿色的脸，很努力又无神的看着我。
“你这是什么怜悯的眼神，我现在的样子很糟糕吗？”青面鬼说起话来的样子还是龇牙咧嘴的凶恶样，只是这次有些力不从心。
都这个时候了还要嘴硬，真是死要面子。
知道青面鬼这个性格，我很明白的没再在这个话题中追下去，“那天我把……撞断了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付栎的鬼魂和恶鬼，始终是我的心病。虽然现在我没事了，但那也是个定时炸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又阴魂不散的缠上来了。
一听到把剑撞断这件事，青面鬼身体晃了晃，精神气更差了，“还能发生什么，我的原身做为支撑整个圣水寺阵眼的法器，它废掉了，圣水寺自然就失去了平衡，那场小地震，就是因为这个。而那个该死的东西，失去了根据地，自然也就只能逃走了。”
我有些担心，“你是说，那个恶鬼没有死？”
“哼，他奸诈了那么多年，说不定藏了什么我不知道的招数来保命。”青面鬼冲着我的脸看了一会儿，“看你的样子，已经不受他的控制了，应该很开心吧。”
虽然说的话好像是在恭喜我，可他的神态却丧气的很，完全没有开心的意思。
勉强跟他也算是患过难的朋友了，我本想跟他说点什么，可看青面鬼那个惨淡戚戚然的样子，我又开不了口了。跟莫祁对望了一会儿，就退出来了。
莫祁带着我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看到门被他关好之后，我说话才算敢放开了一点。
我指指刚被关上的门，“他怎么回事？”
莫祁淡淡的看了一眼，“修炼的根基没有了，以后也不会再有什么发展，前途暗淡，他的心情自然不会好了。缩在我房间里的这些时间，要么对着墙角发呆，要么在空中飘来荡去的，不过还好，不很吵闹。”
莫祁的语气中少见的带着点同情，“那柄剑是他的原身，算是赖以生存的一切。现在剑被毁掉了，他努力多年的修为被铲掉了根，再也不能自如的行动。一个弄不好，可能就连这点魂灵意识都没有了。这段时间接触下来，他也是个不甘寂寞的性格，变成这个样子，能不消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