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阪哀愁夫人

南里征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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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幻影杀人者(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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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时序进入九月,自那令人生厌的凌辱事件以来,已经过了数日。

那天所拍摄的录影带,虽被叶山用高尔夫球杆敲毁了,但收录的东西也许还残留着。不过由於拍摄时间很短,还不至於担心会流於市面上,朱鹭子心里的伤痕也渐渐痊愈,对於身边的警戒心,也由於没什麽异常而渐渐地安心起来。

她只有一件事担心,就是小叔健太郎还是没有回家。那件事后,他还有到公司上班两、三天,但九月之后,他一直都没有去上过班。

健太郎一定是在那天,看到朱鹭子被凌辱的样子而大受打击,因此暂时无法面对嫂子,只好躲了起来。朱鹭子这麽自我解释着。站在年轻人的角度来想,也许是理所当然的。总之,只要健太郎没有受到更大的迫害,朱鹭子就可以暂时安心。

叶山慎介接到那通电话,是在九月三日,星期二下午两点左右。

他那天从早上就待在办公室。

整个八月都因暑假,旅馆买卖业务的生意有点变淡,但一进入九月,一些谘询或买卖的电话突然变多了起来。下午两点多响起的那通电话,便是关於旅馆仲介的其中之一。

「您好,这里是近代企划营业部……」叶山一拿起桌上的话筒。

「呃……我想卖掉郊区的汽车旅馆,你们有在处理这个吗?」

那是一个年轻而沉稳的女人声音。

「有的,请问你哪里?」

「我是冢越贸易旅馆连锁企业的中根,想要将鹭沼的」露米耐桑斯「汽车旅馆脱手。」

「咦?鹭沼……?」

鹭宫有听过,鹭沼这个地方倒是第一次听到,於是叶山再问一次。

「就是神奈川县川崎市宫前区的鹭沼。东急田园都市线的……」

「哦,蓟野的附近。坐车的话是在东名高速的川崎交流道下,那间汽车旅馆已盖了七年,有二十间客房,感觉满气派的三层楼建筑。」

「没错,我想把它转手……」

「是,是公司决定的政策吧?」

根据这位女性主管的话,同样的商事公司是在关东近郊经营加油站连锁店的石油公司,在IC的附近正在建筑大规模的度假旅馆,但因金融紧缩而遭遇资金调度的困难,为解决此事,才想要处理掉既有的老旧汽车旅馆。鹭沼的汽车旅馆也是其中之一,虽有点老旧,地点却不错,应该会有买者想要买,所以才会想要打这通电话来询问一下。

「我明白了,现在那个汽车旅馆还在营业吗?」

「因为重新整修,所以停业一个礼拜,如果您现在能来看就好了。」

「如果交易成功,你们也就没有整修的必要了。」

「是的,我是负责这件事的经理中根惠子。」

「你今天会在汽车旅馆吗?」

「下午会一直待在二楼的办公室。」

「好的,今天在傍晚前,我会先去你那看看,拜托了。」

叶山详细地询问该地的地理条件,准备下午四点左右过去,於是就拜托对方先准备好房子的设计图、建筑地相关的文件等,然后挂上电话。那天,叶山和其他人并没有约定。

「牧园,我去川崎交流道附近一下,公司麻烦你看一下。」

「课长一个人……?」

多摩美对他竟然忽视自己的存在而感到有点不满,「嗯……今天我一人就行了,因为大家都外出。你可是公司重要的守门人哦!」

叶山编了一个恰当的藉口,乘机逃开。

自朱鹭子的事件以来,叶山发现他随便就会和女人上床的癖好,最近已有点消退了。

可是在拒绝多摩美同行的背后,说对来电的中根惠子没有兴趣也是骗人的。

总之到了三点时,叶山就离开公司了。他估计坐车大概要花一小时,即使塞车也赶得及。

他发动停在附近大楼的地下停车场的车,开上甲州街道,往郊区的车阵,在下午较为空荡。叶山在环八左转甲州街道,开上东名高速公路。

东名高速公路的交通很顺畅。

经过多摩川,右手边是向之丘游乐场、左手边是绿之丘灵园等丘陵地带,左右边则延伸着杂木林。不久经过东京收费站,就是东名川崎交流道了。从IC下车后,往右手边的丘陵部望去,便可马上看到汽车旅馆了。

郊外型的宾馆、汽车旅馆,大多在离市中心很近的交流道附近,原因是以汽车族的年轻情侣或年轻人们为对象。那里由於是新兴住宅区,所以在绿色山坡上建有许多适合年轻人的民宿风味、外型独特的汽车旅馆。叶山在附近停了车,拍摄了汽车旅馆的外观照片。

他回到车上,开入建筑物里面,从外面看不到里头的动静。下车处有一个门及电梯。

柜台听说在二楼。叶山坐电梯到了二楼。电梯门被打开,眼前看到的是柜台前的会客室,但奇怪的是只有常明灯还亮着,会客室却是暗着的。

「有人在吗?」他敲了敲柜台的玻璃窗。

没有任何人回答。

「中根小姐……不在吗?」

打开门进去,看起来像办公室的房间,却没有半个人在。叶山正感到纳闷时,正好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哼,虽不关我的事,但也不能不理……)

「你好。」他正打算说汽车旅馆的人都不在的,但一拿起话筒∶「啊,叶山先生吗?」是个熟悉的女声。

「是的。」

「对不起,我是中根。我现在在施工的二○六号房,抽不开身来,你能不能来这里?」

「二○六号房吗?」

「对,从柜台前的通道往里走。」

叶山放下话筒,离开办公室,往指示的方向走去。

每间房间的入口,都有金碧辉煌的门,那种俗气的感觉,与其说是汽车旅馆,不如说是宾馆。二○六号房是在最边边的房间。

门有点开启着。一进去,完全没有在整修的样子。里面很暗,只有床头的小灯是亮着的。

「中根小姐……我是叶山。」

(这个女人到底想干嘛?)

在得不到回应而有点恼火的同时,另一种期待的心情却出现了。

(我应该要有心理准备,搞不好床上有女人在等我咧!)

他心跳地进入微暗的房间时,感觉好像绊倒了什麽,差点站不稳。

他稳住了脚,看看床上。好像有个黑色的东西躺在那儿。

他从口袋中取出打火机并点火,藉着那火光想要看清躺在床上的东西。

一个穿着西装的年轻男人,趴倒在床上。

「你怎麽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男人没有回答。他动也不动,全身又冰又硬。

叶山想抱起他,(……他死了……)他终於察觉到了。

叶山大受惊吓,打火机差点掉落在地上。他将火弄大大点,仔细观察尸体。死者后脑勺的头发已沾满了血,旁边则掉落着一根高尔夫球杆。

地板已是一片血泊。他看起来可能是遭受高尔夫球杆殴打,导致头盖骨破裂而死。

为了想看得更清楚,他蹲在地板上把脸凑近的瞬间,后脑勺突然被棒状物击打,他往前一倒,身体就这样叠在尸体上了。

叶山只记得那地板上血泊的腥味扑鼻而来,然后便不省人事的昏厥过去。

~2~

接下来,不知道昏睡了多久。他觉得自己就像躺在黑暗的海底,忍耐着后脑勺的疼痛,像只受伤的野兽激烈地呻吟着,这些微弱的记忆片段的持续着,却不断地中断,他就像旅途中的病患瘫痪着,只有时间在移动。

不可思议的是,当叶山再次睁开眼睛时,不是在医院的床上,也不是在自己的房间里,而是在像布满铁窗的拘留所之类的狭小房间内。

他看了看手表,已到了八点半。由於不是晚上,他知道是第二天的早上八点半。

不久因有长官在呼叫,於是他就被带到像是审问室的房里去了。由於自己昏倒在杀人的现场,不得已被当作重要证据来调查,但这实在太荒谬!

「这里到底是哪里?」他抗议般的询问。

桌子对面坐着的男人说话了∶「你看到了,这是询问室,我是负责此案的福田,记住啊!」

这个叫做福田,长相严肃的中年男子,把名片放在桌子上。头衔写着神奈川县警高津署刑事组巡佐。

「我为什麽会在这里呢?突然把我丢进询问室,太过分了吧!」叶山仍无法明白。

「你没有权利这麽生气。你还不知道你为什麽坐在这里吗?」

「不知道。」

「那我来说明吧!」

根据他的说明,昨天下午五点左右,警察接到附近居民的来电,「汽车旅馆里似乎有两个男人在吵架的声音,好像有人被杀了,希望你们去察看一下。」

警察开警车赶到现场,察看休息中的这家汽车旅馆,发现了二○六号房被殴打至死的男人,还有倒在现场身上沾有血迹的可疑男子。

「也就是说,你被当作是杀人现行犯。虽然还没有逮捕状,不过你最好好自为之。昨晚还一直呻吟,是不是对自己所做的事又后悔又害怕,所以想招供呢?」

福田巡佐瞪大双眼紧盯着他,吓阻似地说。叶山刚开始只是愕然。

「等……等一下,什麽杀人现行犯……?」

「对啊,你把被害人叫到那家汽车旅馆里,自己埋伏起来,然后用高尔夫球杆殴打他。那时你们吵了起来,你也被被害人用金属殴打昏倒。幸好犯人没逃掉、倒在现场,帮我们一个大忙。我们在你用来殴打那个男人的高尔夫球杆及血迹当中,测出了很多你的指纹,事实摆在眼前啊……」

「等……等一下,我没有在那个汽车旅馆里殴打什麽男人。我只是被客户叫去看仲介的物件而已!」

「哦,仲介?你说是谁叫你去的?请说明一下到底是怎麽回事?」

叶山拿出了自己的名片,说明自己的业务,详细地述说当天的经过。

「就是这样,冢越商事的中根惠子昨天打电话给我,所以找就到现场去观察了。」

「观察?据附近居民说,那家汽车旅馆早在两个月前就停止营业了。而且经营者也不是什麽冢越商事,是当地人的城山……」

「是不是弄错了?是冢越商事的中根经理灯电话给我的,调查一下那个女人吧!」

叶山悻悻然地说,福田巡佐则向旁边的年轻警察耳语了些什麽?

似乎是要他以最快速度调查冢越商事是否存在。

「被杀的人到底是谁?」叶山还不明白重要的关键,於是这麽问。

「哦?」福田巡佐露出不愉快的神色。「你就不要再装蒜了!真的不认识被害人吗?」

「我不认识。那男人是谁?」

「门仓健太郎。有印象了吧?」

听到这个名字,叶山啊的叫出声来,觉得相当惊愕。

这个惊愕有两种意义。其一是竟然会将年轻有为电脑工程师,殴打至死在那间阴暗汽车旅馆的血泊当中。第二点是透过朱鹭子,和自己并非无缘的伊豆源老二之死,竟然自己会被当作是嫌疑犯,和此事扯上关系,除了愤怒之外,他有一种几乎要窒息的悲痛。

「你不要告诉我不认识他。怎麽样?」

「我听过他的名字,他是伊豆源社长的弟弟。可是……」

「这可是事实。伊豆源的社长是未亡人门仓朱鹭子,她可是个大美人呢!我们所知道的是,你似乎和她是爱人关系,她虽然移情别恋,但她的小叔仍是个绊脚石,於是你失去了理智,又加上嫉妒,所以约健太郎到汽车旅馆,然后用高尔夫球杆殴打他的头对不对?」

叶山闭上了眼。福田巡佐说的没错,客观上来说,叶山的这种动机似乎成立了。

叶山从来不认为门仓健太郎是绊脚石,也从没恨过他。甚至对於从朱鹭子的凌辱事件以来,他就不再回家的事感到担心,先不论叶山和朱鹭子的关系,从他人的角度来看,「诡异的三角关系」是理所当然地成立的。

「证据也很充足。从现场掉落的高尔夫球杆,发现了健太郎的血迹及打斗的痕迹,并查出你的很多指纹。你最好要老实招来!」

(高尔夫球杆……?)他呢喃着,想起几天前,为了要在赤阪总业的社长贵宾室救出朱鹭子,曾挥动过高尔夫球杆。当时他以高尔夫球杆,顺手殴打了那些男人。从健太郎身边的高尔夫球杆测出的叶山指纹,大概又被拿来杀害健太郎,所以指纹才留在上面。

这麽一想,他又更觉得健太郎可怜,胸口像被阻塞住的痛起来。然后他又对那群把高尔夫球杆当凶器,想牵连自己的人,愤怒感油然而生。

叶山认为,应该把高尔夫球杆留有自己指纹的理由,明白地说出来。可是若要说出,就不得不揭露朱鹭子的凌辱事件了。她似乎不想把此事公诸於世,而且由於自己曾在当时引起了暴力的事件,反而对自己不利,所以他想,关於凶器的事应该要保持沈默。

「请打电话到我公司。我的职员牧园小姐知道冢越商事打电话给我的事。」

「当然,我们已经问过你公司的人了。牧园小姐昨晚在公司加班到八点才回家,所以我们已经问过她了。可是,她对於详细情节完全不清楚。你昨天下午三点左右,说过要去川崎交流道附近的汽车旅馆就离开公司了吧!那也就是将门仓健太郎约出的时间不是吗?」

「不对,是我被叫出去的,所以才背着相机前往勘察啊!」

叶山一边说,想起了相机的事。

「是的,我去勘察的时候,都会带相机拍照。昨天也从大马路拍了那家汽车旅馆。相机在车子里面,洗出来后应该会显示日期,那就是我第一次去勘察汽车旅馆的最佳证明啊!」

「我们拿了你留在车内的相机,也洗了相片。日期和汽车旅馆的全景都有被拍出来。可是那照片是你为了找藉口而拍的,不能作为你没有杀人的证据!」

在他们对谈当中,刚才离开询问室的年轻警察又回来了。

年轻警察对着福田巡佐耳语着。

「喂!」他马上敲着桌子,瞪着叶山。「你不要再胡说八道了。神奈川县确实有冢越商事存在,也经营加油站及汽车旅馆没错。可是,冢越商事并没有中根惠子这个人存在。也就是说,那个汽车旅馆是当地的城山这个人经营的,和冢越商事一点关系都没有!」

「可是……电话真的有打来啊!这就是事实嘛!」

「什麽事实!你以为说这些骗小孩的话就能骗得了警察吗?」

福田巡佐更显愤怒。「好了,我听够你的藉口了,该说实话了吧?到底怎麽回事?」

福田巡佐又敲敲桌子。

叶山又说了一模一样的供词。他们几乎是吵了起来。福田巡佐惊讶地望着叶山。

「你这男人还真难缠!你不明白快点说实话会轻松一点吗?」

不管他怎麽怒斥叶山,叶山只是复述着相同的话。

过了两个小时,叶山使用了沈默权。

「真没办法!好,休息一个小时吧!好好想一想自己所做的恐怖行为。等你发觉该面对现实时,就赶快从实招来吧!懂了吗?」

福田巡佐说完,站起了身。不过,他并没有和年轻警察一起离开询问室。

他只是像熊一样,在桌子旁边慢慢地来回地踱步,有时则对着天花板吹着烟雾,叶山死了心,静静等待他的认输。在那福田巡佐的身后,年轻警察背对着门,交叉双手站着。

叶山确实感觉到自己愈来愈陷入绝境。叶山曾出现在杀人现场,还有高尔夫球杆的证据,这表示着物证与状况证据已让叶山构成了杀人行为。

再这样下去,我真的会被当做是杀人犯。即使证明这不是事实,我也会成为杀人事件的主要嫌疑犯。那我在社会上就生存不下去了……叶山这麽想着,咬住了唇。

~3~

叶山被拘留了两天,可是仍没有改变。

调查每天仍持续着,但能证明叶山清白的东西并没有出现,他只有说着相同的供词。

到了第三天,牧园多摩美与门仓朱鹭子分别在早上与下午与叶山会了面。

「对不起,我完全不清楚课长去川崎交流道的事,所以帮不上你的忙。」

「没关系,也许是没带你去所得到的报应吧!」

「是呀,你乘机好好反省一下吧!」

多摩美在对面的窗口忿忿地说着。

「不过我是压根不相信课长会杀了门仓健太郎,请你安心。你要不要把赤阪总业的事都告诉我……?」

「嗯,我也在想。陷害我的铁定是那些人。可是,我们答应朱鹭子一些事不能说。你回去之后,能不能与朱鹭子联络,请她来见我呢?」

「我知道了,我马上和她联络。」

可是多摩美并不需要这麽做。那天下午,门仓朱鹭子以被害人亲属的证人身分来做陈述,出现在警局,她也提出很想和叶山会面。

到了会客室,叶山可以看得疯情书库到坐在窗户对面的朱鹭子,显得非常憔悴。

「对不起,拖到现在才来。第一天我来确认健太郎遗体时,我听说你神智不清被拘留起来,我有提出要求见你,但不被允许。」

朱鹭子解释,待法医解剖完健太郎后,又赶着在「玉树」办丧礼,虽然最挂念自己,但仍无法来见他,所以她不断地道歉。

「这件事倒无所谓。朱鹭子,我可以把你八月底在赤阪总业被污辱的事说出来吗?」

「那件事……我今天见了负责此案的刑警,告诉他最近健太郎的行为很可疑,顺便把那天的事全部说了。健太郎后来就不曾回家,也许是被那群人软禁起来了。一定是之前小叔就一直被田宫文藏利用,等到没有用了,嫌他麻烦,就把他杀了。这些事我一五一十地都说了。」

「谢谢。这样我就可以辩解关於成为实据的凶器的事了。」

「健太郎死亡,我受到了打击、觉得很寂寞,不过我并不相信你是凶嫌。我想你很快就会被释放了,加油!」朱鹭子鼓励他。

朱鹭子回去之后,搜查总部的形势有点改变了。

「如何?想要说实话了吗?」

福田巡佐一样不放弃继续对他的调查,但叶山只是重复着和当天一样的供词。

福田巡佐似乎感到厌烦了。

「请放了我。我知道那群人的做法,我会找出真正的凶手。把我关在这,一点地无法解决……」

「好白痴啊!」福田巡佐说∶「你指的是赤阪总业那些人吧!我们一开始就锁定、调查他们了。但我们不希望你来搅和这件事。」

难道是为了这个原因才把叶山拘禁起来的吗?听他的口气,似乎透露着为了不让叶山任意行事,才限制住他的自由行动。

「我不会妨碍你们搜查的。对那些人我自有办法,我知道他们的做法……」

话说到一半,有人敲了门,穿制服的警察探出头来。

他把脸凑过去,对福田巡佐耳语一番。福田巡佐点点头,他就离开了询问室。

然后他立刻将一中年男子带了进来。中年男子以恐吓的表情,注视着叶出的脸及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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