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乐响起,震撼着李永恒的心,大姑去世了。所有的亲友,全部前来吊唁。
李永恒听着震撼人心的哀乐,想他从小到大,大姑对自己的照顾。穿的也好,吃的也好,无微不至。
记得有一次,李永恒让二表兄程天恒,给他放哨,他对邻居家的枣树,进行了一次扫荡。树的枣子还没有成熟,就被李永恒糟蹋很多。人家找到大姑家,大姑对这种糟践人的行为,当然要严加处理。
“天恒,你们俩谁出的主意?”二表兄没有言语,低着头,他不能出卖表弟,当然不能说,这主意都是表弟出的,事情是表弟干的,自己就是给他,看看有没有人过来。
“大姑,是我出的主意,也是我干的,没有二表兄的事情。”李永恒敢作敢当,实话实说了。
“天恒,你是表兄,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是你出的主意吗?”大姑却不相信是李永恒出的主意,一手拉着自己的二儿子,一手拿着胳膊粗的木棍,对着程天恒的屁股就打。
李永恒在一旁,赶紧拉着大姑:“大姑!你不要打天恒,是我出的主意,你打我。”
“永恒,你不要管,我不管是谁出的主意,他是你表兄,他比你大,今天我要打死他,让他带着你,不学好。”大姑怒吼着,挥舞着木棒,狠狠地打在程天恒的身上。
李永恒长大了之后,每当想起了这个事情,都心有余悸。李永恒就看到大姑有那么一次,发火打人,而且是因为李永恒的错,打了她自己的儿子。
从那时起,李永恒就再也没有过淘气,干那些糟践人的事情。现在想起来,大姑当然的教育方式,还是很有效的。
今天,他又起了这件事情,看到二表兄,便走到二表兄的跟前:“天恒,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你给我背黑锅的事情吗?”
程天恒听到了之后,点点头。他当然记得,他每到想起这件事的时候,就会对母亲有一种不满的情绪。
他感觉在母亲的心里,不知道,谁是他的亲儿子,是我程天恒,还是李永恒。
随着年龄的越来越大,他便把这个这件事情淡忘。如果今天,李永恒不提起,他甚至都想不起来那件事情了,现在他甚至想再挨母亲的痛打一顿,比当年还要狠,他都愿意接受。然而母亲没了,再也打不了他了,让他陷入失去母亲的悲哀之中。
李永恒也很悲痛,从参加工作开始,虽然几乎是每个月都去大姑家一两趟,也经常给大姑买些吃的。
“永恒啊!大姑不缺吃的,你只要多看看我就行了,大姑就想多和你说说话。”每次大姑都要这样说,她在向李永恒表达她的寂寞,一个老人的寂寞。
现在想起了大姑的那些话,李永恒就感觉,他看大姑的次数,真的是太少了。
想起那些年,大姑对他从小到大的照顾,李永恒感觉,无论如何也报答不了,大姑那母亲一样的养育之恩。
想起自己长大后,尤其是受伤之后,由于自己的自尊心在作怪,生怕人们看到自己是残废,看不起自己,不想在人们面前露面,所以很少来大姑家看她。
他在想:为什么我不多来看看大姑,那怕是多来一次,多陪大姑说一句话。现在大姑走了,我再想看她,也看不到了,想和她说话,她也听不到了。我简直就是个混账王八蛋!为什么怕人们看不起我,谁愿意看不起,就随他去好了。我来看我大姑,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他想这些的时候,头埋得很深,他在暗自流泪,后悔没有多看看大姑,多陪陪她,全是后悔。
“永恒,你的腿现在怎么样了?”李宝芬是李永恒的六姑,看着侄子的腿,脸上带着关切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