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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早逝嫡公主43倒v(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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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皇子在宫中隔两三日便要写信过来,景华往往简短回复几句就是,对信上请教商讨的事情总说:“不要怕,去试试,阿姐支持你。”“幼虎下山,独自捕猎,正当时。”总之,好话可以说,事情坚决不做,主意坚决不出。

九皇子开始很高兴,后来便开始疑惑惶恐,以为姐姐还在生自己的气。他不方便出宫,只能“遣使”,蒋女官是最合适的人选。

到了海棠别宫,蒋女官被领进去,自有最亲近的谭女官过来招待。

“公主可有是忙碌?我等等就是,劳烦姐姐了。”蒋女官在偏殿等了一会儿,才见着谭女官。

“怠慢了,公主在练琵琶,我先来和妹妹说几句话打发时间。”

蒋女官没想到谭女官直接挑破公主并无正经事,这样晾着她这个九皇子的使者,是真生气了吗?

都是宫里出来的,又一起共事生活了这么长时间,她的思路谭女官又怎么会不知道。谭女官微微一笑;“公主这边还要些时日,我带妹妹去外面转转。”

谭女官引她去换了衣裳鞋袜,才带着蒋女官沿着山路往上走。冬日萧瑟,半山腰的树木已经只剩褐色的枝干直愣愣立着,草木一片衰败。往上走,才有长青的松柏,到了山顶观景亭,四周栽种着铁树海棠,红花正烈。

望着山下缩小的房子,谭女官笑道:“妹妹觉得如何?”

“不是赏景的时候,心情却也开阔不少。”

“是啊,在外面住几日,心都放开了。妹妹回去,也多劝劝殿下,公主出宫守孝,是为尽孝、为避祸,更是为了放权。日后的路,总要自己走了心里才有数。也请殿下放心,公主心里仍旧很心疼殿下,盼早日回去的。”

“如此,我便放心了。”不管心里信不信,面上蒋女官微笑应下。殿下不放心把她派来,不正是因为言语容易矫饰。亲眼见了谭女官的态度,她才心中有数。

两人又慢悠悠下山来,蒋女官换洗之后,把借用的衣裳鞋袜还回去。

“都是新做的,没上过身,我给妹妹留着,日后多来,我欢喜不尽呢!”谭女官笑着携了她的手,一起去拜见公主。

景华在殿中与一位身材略显丰腴的中年女子对坐弹琵琶,那女子衣饰华丽,料子极好,只是衣裳花纹、头饰样式都很老旧,并不配她一脸的时兴妆容。

只一眼,蒋女官就大约猜出了对坐女子的身份。

景华笑着和她说话:“推拉吟揉的技法,极富韵味,我学到了,真是多谢。”

“不敢当公主一声谢。”秋善才低头避开,谦卑道:“妾身流落之时,筝是最时兴的,人人都抢着学。可妾身还有些空念头,弹筝只为娱人,琵琶却是有品格的。”

拍拍琵琶的品,秋善才笑道:“含蓄有品格,总算不负妾这一生踽踽独行,未落泥沼。”

景华点头,“你很好。”

秋善才是教坊出身,以她的年纪推算,幼年正值兵荒马乱,小女孩儿想活着太难了。被人收养教授技艺,是为了更好的换取钱财。秋善才的一生,也算是挣扎求生,摆脱靠压榨自己的假母,直到后来入了教坊,凭借技艺求生,再未曾出卖自己的身体。今日能与惠国公主对坐弹琴,日后就是她无形的保护伞。

只短短三个字,秋善才却再也忍不住,低头垂泪,半响才道:“妾身斗胆,荐一位姐妹,她技艺好我太多,也曾名动京师,公主若想见见世上弹琵琶的人,她是最出众的那个,至少妾身所见如此。”

“那就叫来见见吧。”

“公主,不可。”谭女官立刻叫住,不必秋善才详细说什么,只听名动京师四个字就知道这女子曾是名妓。男子与名妓交往是风流旷达,未婚女子与名妓交往名声就难听了,尤其公主还在守孝中。

“秋善才说得这样好,我也好奇呢,只要琵琶弹得好,我不介意什么。”

秋善才俯首再拜,“谢殿下!我那姐妹虽曾以色侍人,但琵琶是真的好。”

蒋女官皱眉,世人评判乐声,自有一套标准。若是品格低下,技法再好,也不能列为上品。公主与这样的人相交,难免自贱身份,授人以柄。

“听你说起自己的经历,想必你的姐妹也相差无几。几岁的小孩子,能有什么选择的余地,如何怪得了你们。不要担心,让她来吧。”身为女子,景华对同性有天然的同情和怜悯。

秋善才退下之后,蒋女官也没有找到说话的机会,几次被有意无意打断之后,蒋女官就不说话了,还如当初在宫里那样,陪伴在公主身旁。

第二日,秋善才荐的那位女子来了。

她很瘦,身量单薄瘦削,琵琶看着都比她圆润些。一脸病容,苍白的脸上只有两颗琥珀色的眼睛泛着亮光,仿佛全身的灵气都在眼睛里。这样的女子,你也不能说她不美,她的美如同飞蛾即将扑火、火焰将要燃尽,那种孤独决然的气质,令人侧目。但要说容貌,瘦弱干瘪哪儿有丰腴红润好看,尤其她额角有一条疤痕,美貌顿时不剩几分。

拜见公主也不说话,抱着琵琶随着秋善才的动作深深福礼,然后就坐在椅子上,沉默的做起准备。

突兀的乐声在殿中响了起来,一个弱女子,弹出了金戈之声。琵琶未响之前,这个女子只是一个毁容的病弱女人,当琵琶响起,她瘦弱的身躯迸发出惊人的气势。银瓶乍破水浆迸、大珠小珠落玉盘、风萧萧兮易水寒,前人的诗句,形容得就是这样的景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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