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
忽而有一枚玉戒腾空而来,擦过回廊间的高柱子,猛然间用力的弹射了过来,正打中了皇帝刺出来的长剑上。
“哐啷——”皇帝的手臂被狠狠的震动了一下,手中的剑没有拿稳,摔了下去,发出轻响来。
“早就耳闻过我们凤鸢国的陛下文韬武略,不输先皇,今日得见,果不其然啊?”
寿康宫的宫门大开,一名女子身着一袭干练的黑色修身劲装,抬脚跨门而入,长长的黑色长发绑的紧紧的,没有任何约束感的垂在身后,一眼可见的异于常人的打扮,不似梧州城人。
她甫一进来,身后的一干人等,也缓缓踏门而入,各个衣着不凡,相貌不俗,翩翩公子,袅袅佳人,好像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却也像一群慵懒优雅的才子佳人会面,倒是与庭院中威严无比,朝服遍布的大臣们,格格不入了。
“这、这些人是谁?”大臣们纷纷惊住了,议论声四起。
“这些人是怎么进宫来的?何人放他们进来的?”
“他们不会是广平王封地的……”
“御史大人快请慎言!”
皇帝脸色可谓阴沉二字可形容的,周遭气息阴寒的厉害,一副要杀人的样子。
好啊,好。
这些人未有他的命令,竟然私自进城,私下闯进皇宫来,倒真是他的好子民,他皇兄的好奴才啊!
再看那被击落在地的长剑,皇帝整个人如火中烧,怒火冲天,势不可挡,这些人当真是胆大妄为啊,竟然敢将他的长剑击落在地,出言嘲讽于他。
可不就是再拿他皇帝的脸面,丢之于地下踩踏,轻视,哪有半分将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的?
皇帝压着自己的滔天的怒火,眼皮子轻掀,寒声危险道:“你们,是何人?知道朕,还敢如此言语?当真是以下犯上,罪不容诛!”
“陛下的大名,我等又如何不知啊?”纳兰画浅粉嫩水润的唇瓣勾起一抹轻嘲的冷笑来,说完这句话后,连一丝一毫的目光都未曾给他。
直至走到庭院中,那些文武百官的身旁时,纳兰画浅才带着笑意的眸光去看向回廊下,那即使身着血染的衣裙,面色带着苍白红痕却依旧不减她身上风华绝代,高雅绝尘气质的尉迟鹭。
她止不住的欣喜之意划过心尖,忙抬手交握低下身子去,“烟州城第四任城主纳兰画浅,特来面见郡主,郡主万安。”
“纳兰……画浅?”尉迟鹭衣裙下的素手紧握了起来,果然是她,她还是一如既往中的那个样子,性子大方活泼,强势利落,事事以她为尊,以她为首,就连现在也不例外。
明明是知道她的,尉迟鹭却不得不用疑惑的样子打量她,故作不识。
纳兰画浅迫不及待的点头,身子半弯着保留行礼的姿态,可是那颗顽皮可爱的小脑袋却翘了起来,对她喜欢的不得了,“下属纳兰画浅,第一次见郡主,郡主不识下属也是应当的,日后自然就认识了。”
“嗯,”尉迟鹭点了点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纳兰画浅又低下脑袋去,身子弯的更深了,“下属是带着烟州十八郡这十三年的寄托来的,下属替父亲纳兰洳云,拜见小主人。”
身后一干人等,同样拱手作揖,毕恭毕敬道:“下属台北城城主秋雅,拜见小主人。”
“下属陈仓城城主容奕,拜见小主人。”
“下属上庸城城主夏烟,拜见小主人。”
“下属平昌城城主南书,拜见小主人。”
……
这一声又一声的行礼声,逐渐高过云霄,传遍众人的耳畔。
文武百官们跪地的身子似乎越发颤抖了起来,要是有龟壳可以缩的话,他们怕是早早的就躲进去了。
这帮人大摇大摆的踏进皇宫廷内便也罢了,方才出言忤逆陛下,还射下了陛下手中的长剑便也不谈了,如今第一个行礼的人竟然不是对陛下,而是对建平郡主?
这,这些人当真是胆大包天,小命都不想要了。
尉迟鹭若是知道他们此刻心里的想法,怕是会冷笑一声,告诉他们:“笑话,本郡主的人何需听他的?”
还是一个要杀她的人?想都不要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