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不是这么容易的事儿,倒是我奢想了。”罗氏露出一个苦笑。
“大哥说,会带着我们一家子去横河的,你,安心养胎就是。”田怀仁细声安抚。
罗氏张了张口,看着他欲言又止,看到他一脸愧疚的表情,又都把话吞了回去。
安心养胎?去横河么?这么一大家子将近二十口人,挤在那么一个旮旯地方,只怕糟心的事会更多。
田敏颜一听,脸色大变,大房这一去横河,将来会是什么处境,她可是知道得清清楚楚的,三房要跟着去,只怕会跟着遭殃,她可不要受牢狱之灾。看到两人垂头丧气的样子,不由急道:“爹,就这样放弃了?”
“不然咋的,你也听到了,你阿公他,不准提,不准分。”田怀仁一脸苦恼,劝道:“算了吧囡囡,顶多咱们不跟大伯父去横河,还在杨梅村,也是独门一支了,也是一样的过日子。”
“爹,这怎么同?”田敏颜跳了起来,几乎没被他的圣母想法给激得骂人。
“爹,按你的想法,就跟我刚才说的,大房二房去城里享福,我们在这当下人,守老宅,种田,然后还向他们供奉成果么?”
“这,你阿公不是这样的人。”田怀仁有些讪讪。
“那阿妈呢?”田敏颜反问一句:“她又怎么的?咱挣几个钱她都刮去老大半,爹,咱们能有多少银子给她刮去,这样下去,哥和小弟还怎么成事?”
“不然咋办,你阿公不准提。”提到两个儿子的前途,田怀仁就烦恼。
“爹,我问你,你是真的想分家咱自个关门过日子,还是不愿分。”田敏颜紧紧地瞪着田怀仁问。
要是真的想分家,她尚且还能去绞尽脑汁,要是田怀仁压根不想,只怕分了,他都想着老宅,那她挣多少银子都只能赔了。
田怀仁看了看她,又看向罗氏,见她目光哀哀的,手摸着小腹,想到那差点就流掉的孩子,想到江氏边拿十两银子出来边骂的情景,又想到瑞哥和小五,点头道:“爹也是想分的。”
“既然这样,那就好,等过了这阵子,爹,我让你再去提分家的时候你再提。”田敏颜松了一口气,凛声道:“我一定能让咱们家分出来的。”
因着田怀德当官有望,田老爷子老怀安慰,晚膳时愣是拉着三个儿子吃了一斤白高梁,直吃得老脸通红,眼泛泪光。
“不易啊,老大,不易啊。”田老爷子醉歪在炕上,碎碎叨叨的念着:“这些个年,俺们不易啊。”
“爹,您放心吧,俺晓得好歹。”田怀德有些不耐,却不得不装出一副感动的脸孔来。
“老大,兄弟同心,其利断金,你要记得,咱们庄稼人,不能忘本。”田老爷子重重的握紧他的手,再一次道。
“爹,晓得了。”
“好,好,这才好。”田老爷子这才放心的笑了,沉沉的睡了过去,没一会就发出了鼾声。
“死老头子,惯会吃酒,咋不醉死了去。”江氏打来一盘热水,绞起帕子边帮老爷子擦手脚边骂。
田怀德接到自家老婆的眼色,忙赔笑道:“娘,天色都深了,您也别忙乎,早点歇了呗,俺先回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