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梅却像是死了一般,没有半点反应,田敏颜便让小星和她一道将她抬回厢房,又让小星去请大夫。
“这可怎么是好?好好的人咋突然就昏了,近些天忙活的,是不是太劳累了?”罗氏满脸焦急。
田敏颜沉默不语,看了一眼床上苍白的人,想起前段时间见到她在呕吐,心里忽然一惊,忙问:“娘,白梅来了咱家这久,你可见她洗过不洁不曾?”
“啊?不洁?”罗氏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田敏颜脸红了红,跺了跺脚,拉着她到一旁轻声说道:“就是,月事带,用过没?”
罗氏这才明白,想了想,摇了摇头,她又见田敏颜脸色倏地变白,忙问:“咋的了到底?”
田敏颜便将前些天看到白梅在呕吐的事儿给说了,罗氏便想起这几日她都不思饮食,人恹恹的,也看她吐过几回,忽然又想起她是咋来的自家,身子一僵,抖着唇道:“不,不会吧,不是那样的吧?”
“只能等大夫来看过才知道。”田敏颜抿着嘴沉声道。
两母女同时看向那躺在床上人事不知的姑娘,心里均一阵悲凉,要真是像她们想的那样,她可该怎么爬过这道坎?
陈大夫很快就来了,诊过脉后,脸上先是震惊,然后是愤怒,他轻轻将白梅的手放回被子里,看了田敏颜她们一眼,几人相继走出白梅所在的屋子。
田敏颜看到陈大夫那样的脸色已知不妙,可当从他口中听到已有孕差不多两月,她仍止不住的愤怒和痛心。
“天啊,作孽呐,这可如何是好?”罗氏惊呼一声。
田敏颜低着头抿着嘴,再抬起头时已是一脸沉着,说道:“陈大夫,麻烦你给开一副下子药,她年纪还小,别开那狼虎之药,药性要温和些。”
“囡囡!”罗氏震惊地看着自家闺女。
陈大夫欲言又止,最后却也只是长长的叹了一声,点头应了。
“囡囡,这怎么行?她她才十三岁。”罗氏抓着田敏颜的手,眼圈都红了,眼泪一滴滴的落下。
白梅,本就是身世可怜,被那样的禽兽给毁了,如今,可要怎么办才好?
“娘,正因为她才十三岁,别说那孩子是个孽种要不得,就她这年纪也承受不了生育之苦。”田敏颜沉着声说道:“她太小了,我怕她熬不过去。”
十三岁,还是个孩子,身体机能完全没成熟,就算她能孕育一个孩子,到生产的时候,运气好,她就能顺利,运气若不好,弄个一尸两命也是有的。
“可是,她还不知道。”罗氏始终有些不忍,摸了摸肚子传来的脉动,自己也是个母亲呢,便道:“总要她自己说不要才行。”
“你放心吧,我会先和她说,毕竟,那也是她的一块肉。”田敏颜看向那厢房,眼光幽幽。
白梅睁开眼睛的时候,好一阵恍惚,高高的屋梁,和梦中那高粱画栋却满是污秽事的情景完全不同,只空气中,有一种刺鼻的药味。
“你醒了!”
耳边,传来听不清喜怒的声音,她扭过头去,是田敏颜,便笑了笑,撑着手坐起来:“二姑娘,你咋在这?我这是咋了?”
田敏颜帮她掖了掖被角,淡淡地道:“你昏过去了。”
“啊?喔,许是我这阵子睡不好的缘故,让你见笑了,我这就去把剩下的事做完。”白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掀被就要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