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母则强,母爱改变了罗氏,为了孩子,她学会了反抗说不。
江氏想起了罗氏从前在老宅时拿着菜刀像个煞神的一幕,咽了咽唾沫,心有些慌。
此时的罗氏没拿到,可比起那个时候,更盛气凌人,更有威严。
没错,就是威严,江氏想到这个名词,脸色变了几变,跟啃了粪一样的难受,她再否认,也改变不了这事实,罗氏比自己更有气势的事实,已经不是自己可以拿捏的了。
她却不知道,环境可以改变一个人,你与之交往的人也会改变你自己。随着三房的富贵,罗氏接触的人越来越多,并且大都是些大户人家里头的夫人,潜移默化,她就是学不了十分,也能学了个四五分,这四五分,足以让江氏这样在乡下活了大半辈子的老太太色变了。
罗氏上前一步,看着江氏冷声道:“我忍让你是因为你是我夫君的母亲,忍你敬你是应该的。可敬你忍你并不代表我怕你,更不代表你可以随意侮辱我的名声。”她冷笑着一步步靠近,讥笑道:“你口口声声说为你儿的名声?你若真为他着想,你就不该趁他不在时折辱他的媳妇,你这是明晃晃的打他的脸,这叫维护为他着想?可笑之极。”
“你你……”江氏被刺得脸一阵红一阵青。
“泥人尚有三分性,你再这么口没遮拦随意侮辱我,我只好请老爷子主持公道,再不是,到祠堂请里正主持公道。你既然要让我没脸,那就大家都别要脸了。”
江氏脸色终于大变,三角眼一瞪,耍泼道:“你敢威胁我?好啊,去告啊,老婆子我非告你一个不孝。再让老三休了你,就凭老三的如今的富贵,要啥女人没有?娶上两个黄花闺女都比你强。你去啊!”
江氏越想越觉得有理,那个男人不贪新鲜的?漂亮的黄花闺女难道比不得你一个生个几个孩子的半老徐娘差?
这么想着,江氏就越发得意,等着罗氏哭泣求饶的样子,可惜,她想差了。
先不说田怀仁的性子是不是那种人,几个孩子会不会准这是一个事,这如今三房的富贵,其实也就是田敏颜挣回来的,罗氏被扫地出门?田敏颜第一个就要闹,更别说还有和罗氏一条心的两个儿子了。
江氏要真能怂恿田怀仁这么干,届时被扫地出门的,怕是田怀仁了。
再往深里说,罗氏和江氏,谁更得人心,明眼人一看就知,压根就不用比较,是聪明有脑子的,都会知道咋选择。
江氏就等着看罗氏惊慌失措的样儿,可让她跌眼珠子的是,罗氏并没有半点慌乱,反而像是听到了最大的笑话一般,桀桀地冷笑起来。
“老夫人怕是不晓得,自古,有不孝的自也有不慈的,你不慈在先,如何要求我贤孝?至于你说要让他爹写一直休书休了我另娶,并无不可。可惜的是,他爹早在几个子女跟前说了,若真做出这畜生不如的混事,就要净身出户。富贵么?乃是我的儿女们挣回来的。”罗氏冷道:“这里的一切,冠的都是我儿女的名儿,与我和他爹无关联。”
“你放屁!”江氏一听跳了起来,指着她骂道:“早就知道你不安好心,原来早早就算计好了。好哇,你这毒妇果然毒,吹的枕头风,狐狸精上身,勾人魂魄散人精血,把我老三的东西都算走了,你这是要败我田家啊。”
“什么你田家?老夫人莫忘了,我们这只算是田家旁支,早在去年,我们就分家了,你如今站着的地方,是我们的家。”罗氏冷冷地勾起唇角,眯着眼睛说道:“所以,休要再提什么年礼不年礼的,在这个家,我才是主母!我要送什么就送什么,你要有不甘,等他爹回来你再来闹,我相信他爹也没忘记,当日你和你两个宝贝女儿是怎么害得我早产,差点一尸两命的。我还能送年礼维持这亲戚情分,已是仁至义尽。”
“你,你……”江氏气得三角眼瞪得铜铃般大。
“我还有事儿忙,老夫人,就不招呼你了。”罗氏漠然地退了一步,福了一个身,叫道:“林家的,蒋家的,老夫人累了,好生送老夫人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