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把锄草剪的做工很精细,堪比现代机器所造,但剪口却附着一层血色,像诅咒,无论如何也擦不干净。
秦淮肆低垂着眼眸看它,右手拇指蹭过剪刃,锋利的剪刃瞬间划破他的指尖,鲜血蜂涌而出,流至剪口,果不其然被吸了进去。
他收回手,扯起嘴角,看向草地。
绿幽幽的草地自打铁匠消失后,便开始磕了药似的疯长。这一会会,已经从正常高度长至秦淮肆小腿。
秦淮肆握着锄草剪手起刀落,一剪子“咔嚓”一下,剪下脚边试图往他身上攀爬的草,顿时,草丛里响起一声细弱的尖叫。
“啊!”
紧接着,原本还在试探的草开始远离秦淮肆的方向,往别处蔓延。
一位正巧路过的侍女被绊倒在地,下一秒,草地上的草便拔地而起,疯狂扭曲着将侍女缠绕在一起,短短几个呼吸,草地又恢复平静,只留下空空荡荡的侍女服,安安静静的躺在草地上,像是被谁遗忘在这里。
“……”
秦淮肆看着草地摸着锄草剪,突然嗤笑出声,“呵。”
他大概知道这片草地是怎么回事,铁匠被人杀害后,丝毫没有报复不说,竟然还努力压制着一块成魔的草地,使这片明明可以一口气吞十个人的食人草,活生生怂成了真正的草。
铁匠保了一方平安,但耐不住皇后要作死,眼见这片草似乎有点不对劲,就找人收了铁匠。
那个金发女子大概就是与苏西有关的人。
魔女吗?
秦淮肆拇指轻搓着食指第一关节,嘴角微微上翘,已经猜到后面会发生什么。
没了铁匠的压制,这块草地还不得疯了似的,把十几年没吃的人一次吃个够本。
但这跟他可没什么关系,因果循环,理当如此。
想到这,秦淮肆抹平嘴角面无表情的翻出卡牌,将锄草剪塞进背包那一栏里,随后便要抬脚离开了这个地方。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黑暗突如其来,再次将他整个人吞没其中。
秦淮肆垂下眼睑,垂在身侧的手拽紧成拳,无法抑制的冲动在体内喧嚣着,挣扎着,想要破体而出。他闭了闭眼,半仰起脸,任由脖颈上的青筋鼓动,眉间暴戾恣睢,下一刻一拳就要砸出去,突然……
“咔哒——”门前那扇冰凉刺骨的铁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光明冲破黑暗,像巨人的手撕裂进来,门外露出了几张脸。
“你站在这里做什么?”吴峰半敛着眉,神情上是毫不掩饰的诧异,显然没想到门内会有人。
秦淮肆拽紧的手松了松,目光扫过门外众人,扯起一边的嘴角,歪着头露出一个不咸不淡的笑,问:“温故呢?”
“啧,”林玄静翻了个白眼,“你这个态度问谁呢?”
秦淮肆抬眼看向林玄静,目光落在她身上,林玄静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
吴峰微侧脸,目光扫过林玄静,再回首,他丝毫不在意秦淮肆的态度,反而对上秦淮肆,笑着回答:“不好意思,我们没看见你那位兄弟,不过,如果他没出去的话,你或许可以上三楼看看。”
秦淮肆凝视着吴峰的眼睛,吴峰的眼里只有三分笑意,配上那张苍白的脸,整个人都透着一股诡异的味道。
两人对视,吴峰笑容未变。
秦淮肆扯开一边嘴角,语气森然:“你不会想知道,他出事的后果的。”说完低“嗤”一声,直接越过众人离去。
徐成义握着周丽的手,两人同时往后缩了缩,与吴峰之间留下一条通道,看起来就像楚河汉界。
这些人并不团结,不足为惧,他最重要的是护温故周全。
秦淮肆提步迈上三楼。
—
温故停在雕塑室门前没动,橘猫略过了另外两扇门直接停在这里,这反而让他有些在意,他的目光扫向身后。
美术室是黄色的门,图书室是红色的门,而雕塑室是蓝色的门,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总不可能是凭喜好选择颜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