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天只得佩服得五体投地,这是把方方面面都算计完了的,看样子银钱方面他是再也不用担心。
徐州离山河县不算远,成年男子步行也不过三四天的路程。
李言卿也要去徐州考试,李员外从城里租了个马车,让李言卿坐马车前往徐州。
马车还算宽敞,李言卿一个人也坐不了这么大的地儿,索性叫上陈君然和景天一起,收拾包袱书籍,花一天就能到徐州。
因为有马车大大的缩短行程时间,几人准备好自己的准考文书,在八月初五这天才坐上马车,哒哒哒往廊州的府城徐州进发。
几人都很健谈,路上算不上枯燥,半夏一百套挑花刺绣占了马车一大半的位置,李言卿就没要别人赶车,自己坐在前面当起了车夫。
只是陈君然好像十分紧张,手里一直拿着书本,口中念念有词。
他三年前参加过秋闱,只是可惜落了榜,今年再试心里不免忐忑。
村长对他抱了很高的期望,今年要是再落榜,他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李言卿扶着额头,无奈道:“君然,你放松一些,你这般姿态,吓得我都快要紧张死了。”
陈君然扯了扯嘴角,“我也不想如此,你大可不必担心,你虽然后我一年考上秀才,却是以廪生进学,比我强多了。”
景天道:“君然你这样就不对了,自己不能贬低自己,心态先崩了,对发挥不利。”
“我尽量吧。”陈君然终于把手里的书放下,虽然还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但终究好上许多。
马车不疾不徐,一日时间到了徐州城门前。
徐州是府城,主城城门竟有侍卫站岗,外地人进城须出示路引,而景天等人出示的是准考文书。
侍卫没有细看,就挥手让马车进了城。
现在恰逢科举三年一考,各个县城的考生蜂拥而来,他们都习惯了,细看看不了那么多。
进城后,几人找了一家相对便宜的客店住下。
李言卿把马从马车上卸下来,让伙计拉去后院马厩,再来问别的几人要不要出去走走。
景天自然是想出去,在半夏长大的地方看看。
上次他来徐州,还是去年正月初二,那时候来取半夏的银子,没有仔细看过徐州,只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
“出去逛逛吧,有助于调整身心。”
景天选择说服陈君然,大伙结伴同行才有意思。
陈君然想了想,觉得有理,只是出去半日,回来后便可继续看书。
几人当中,只有半夏对徐州熟悉,当下便当起了向导。
只可惜她在徐州十余年,却没有仔细看过徐州的风景,只能给景天介绍整个徐州的布局。
景天好笑,“那今日,就由我带你细细看一遍徐州的景色。”
半夏带着路,将徐州的大街小巷走了个遍,直走到脚软,几人相顾无言。
“……好像徐州也没什么好看的,就是大了些,路上行人穿得好了些。”
时不时能看到达官贵人从街上路过,看到大户人家的小轿一颠一颠,不知里面坐的是贵妇人还是娇小姐。
半夏白了景天一眼,“不然呢?你来过一次,又怎么会不知道?”
景天叫屈,“我来过就是顺着这条路,拐几个弯,在破庙呆了一天,周围都是乞丐。”
“吃些东西,然后回去吧。”李言卿不想看这两口子你来我往,招呼吃东西而后各自回屋。
景天和陈君然没有异议,走这一天,剩下的几天都不用出来走了,安心看书。
剩下这几日,半夏倒是每天出门,推销挑花刺绣。
景天他们三个大男子一直待在房内,补习着自己薄弱的部分。
一转眼到了八月初八这日,今日考生要进场。
大清早陈君然就叫两人起床洗漱,带上考篮,装上笔墨文具和膳食,赶去考场。
乡试考场在城的东南面,却不称考场,大门正中悬挂“贡院”二字的牌匾。
主持乡试的主考官和副考官都是朝廷委派的翰林学士与内阁学士,而不是地方学政。
地方学政官只能负责主持院试选拔秀才,统管地方的县学府学学官。
因为主持科举的所有人员都是临时委派组成,就断绝了事前通气舞弊的机会。
据说考前两天,也就是八月初六时,所有考官入闱,需举行入帘上马宴,内外帘的考官都要赴宴。
宴会结束后,內帘官进入后堂,监视官会进行封门,内外考官便不再相互往来,內帘官只负责批阅试卷,旁的事一律不准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