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景天一惊一乍, 半夏觉得好笑,道:“不过是训个奴才, 我哪有那么金贵, 这样就能被惊到?”
景天难得显露一些赧然,“我对此没什么经验,总而言之你不要操劳不要受到惊吓,我害怕。”
“好啦,我会注意的,你与我说说,方才是怎么回事?”半夏心内一片柔软,说不上来为什么。
景天简略说了一下事情始末,方才被拖下去的仆妇是洒扫婆子, 负责整理收拾院子。
三狼从外面回来带些脏东西, 还把院里栽种的名贵花卉踩了几株, 婆子觉着三狼不过山野村夫带进来的灰毛畜生, 拎着扫帚就打三狼一顿。
很不巧,恰好被进门的景天看见,就有了刚刚的一幕。
说起这件事,景天脸色一沉,看向在场的下人,“从今往后, 若再让我看到谁敢对三狼下手, 直接杖毙。”
“另外, 谁再敢在背后议论我父母与哥嫂, 同样打死了事。”
一些下人见风使舵捧高踩低,背后说李老汉等人粗鄙无礼眼界低,如今还敢明目张胆打骂三狼,若是不杀鸡儆猴,只怕奴才都要爬到头上去了。
景天深切体会到什么叫人善被人欺,买这些人回来,他尽量不做践踏人权的事,拿报酬干活,你情我愿。
没想到,人的劣根性难除,见他与半夏从未严厉苛责很是和善,就开始碎嘴,得寸进尺蹬鼻子上脸。
见景天是动真格的,一群下人忙跪倒在地,口中应是,连连说着恭维之语。
自家主子太过和善,让他们忘了,两个主子,一个是一步步走上来的翰林学士,另一个是御赐封号的郡主。
二人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愿意对他们好是下人的荣幸,发起狠来便是雷霆之怒。
半夏见火候差不多,就挥手道:“散了吧,谨记老爷的话,否则我也爱莫能助。”
“是,谨遵郡主教诲。”一众下人松口气,起身畏畏缩缩退开。
景天神伸手搀着半夏往里走,“如何?今天我们的小宝贝乖吗?有没有乱动?”
半夏白了景天一眼,道:“瞎说,这才几个月?孩子还不会乱动呢。”
“唉……你这样要维持近十个月,想想都觉得十分辛苦。”景天扶半夏坐定,由着寻春伺候脱下常服。
半夏笑着摇头,“不辛苦,事实上,我每天都觉得很开心,盼着孩子快些长,也好快些跟我们见面。”
“我也盼着他快些长,快些从你肚子里离开。”
景天示意寻春和秋霜退出去,紧挨着半夏坐下,“我血气方刚正值壮年,这小家伙却要让我干巴巴守着你这么久。”
听完这话,半夏一愣,顿了数个呼吸才道:“景郎……这,这几个月我都不能伺候你……”
“嗯。”景天没有多想,“你打算怎么补偿我?”
他还有些别的花样,足以玩到孩子出生,如果半夏愿意的话。
半夏咬了咬红唇,道:“寻春和秋霜都不错,懂礼数守规矩,长得端庄清秀。”
“嗯?”景天听得云里雾里,他们不是在说另外一件事么?为什么话题突然就转到寻春和秋霜身上去了?
半夏垂眸,长长的睫毛盖住眼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景郎你也是官老爷,不再是平头百姓,有几个妾室也是正常的,你看中谁抬上来就是。”
“……你在说什么?”景天一个头两个大,他刚刚是不是说错什么话让半夏误会了?
半夏声音低了些,“虽然我很不愿意,但还是要遵守三从四德,做一个让你无后顾之忧的贤妻。”
景天难以理解,“你就是这么做贤妻的??”
这算哪门子贤妻?主动提议让丈夫睡别的女人,在景天看来太过病态,根本不正常。
若不是半夏说这样她很不愿意,他都要觉得半夏不在意他了。
半夏抬眼看一眼景天不可置信的脸,突然红了眼眶,“我就是如此小气善妒,就算有了妾室,你也不能喜欢她,只能解决需求!”
看半夏快要哭出来,景天心里一慌,忙把半夏拉入怀里抱紧。
“你是不是傻?自己提起这事来自己说,自己幻想一些不存在的事,然后又自己难过。”
“我不会有妾室的,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什么三从四德女戒之类就让它见鬼去,你任何东西都不必遵守,只需要一直在我身边,就够了。”
“我今生别无所求,只愿一生一世一双人,结发白头。”
“真的?”
虽然了解景天的脾性,但半夏突然害怕,因为人是善变的,有钱有权之后变样的大有人在。
景天在半夏额头落下一吻,“自然是真的,我给你写个状子吧,若我变心别人,我净身出户,所有田宅家业都归你。”
说罢,景天看到半夏眼睛仿佛亮了几分,眼圈还红红的,眼睛却亮晶晶的。
“那你写,署名手印一样不能少,若你变心别人,你的家业孩子和父母嫂子都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