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被士兵与百姓围了个水泄不通,谢言欢手中剪刀泛着寒意与杀气。闻谢言欢大喝,便不知所措,凉凉的剪刀刺在杨述脖子上,更添了几分凉意。
谢言欢感觉杨述正在发抖。
他怕了?谢言欢难以置信,难道西北战神之说只是儿戏?
谢言欢冷冷地笑笑,说:“吴王,叫你的人退下吧。”
谢言欢正思考着如何逃生,现在他早已换了名,脸上带了面具,完全是另一副模样。
“大胆狂徒!竟敢要挟吴王,你好大的胆子!”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谢言欢懒洋洋望去,只见一五十上下身着盔甲、目光赫赫眺瞩于他的将军,手持长剑指着他。
谢言欢自然认得他。
这不就是三年未见的爹吗?
这十五年来,谢言欢遭受的屈辱,身份贱如草芥,于谢家藜藿不如,皆是他爹一手作为。虽娘不守名节,生前做了肮脏之事,但他谢言欢保证里面定有范氏的手笔,然范氏天生好强,而娘心性软弱。范氏桀骜不惧的性格京城鲜有人不知,也至于名赫大兴的谢碧大将军对范氏也说一不二,范氏说娘是不干不净的人,他谢碧自然坦然信之。故而,谢言欢从小便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对他的这个“父亲”,甚是失望,要是谢碧能有一双拨开云雾查明真相的眼睛,他谢言欢也不至于沦落至此。
即使三年未见,谢言欢视他如灰尘。
多好的父亲!
父子相视,一人不识,一人装作不相识。
谢言欢森冷道:“你给我退下,不然我割断他脖子!”
谢碧斥之:“你怎如此狂妄?你可知,你是死罪?”
谢言欢笑声爽朗,面朝青天,“一个走投无路之人,本命该绝,何不挣扎一番,赌上一赌?一个该死之人,也就不再惧怕死亡了。”他目光灼灼眺瞩四方,“你们给我听好了!最好给我滚远点,不然,我要让吴王城门悬首,京城人人人望之!”言罢,遂命令杨述:“不想活命了?叫你人退下!”
杨述一抖,目现惧色。
谢言欢看着他觉得好笑,难道杨述是个纸老虎?为何如此怕死?
马背上突然有水滴落,在地板砖上嗒嗒作响。谢言欢皱眉思寻这水从何而来,看了看杨述的裆,才恍然大悟。
吴王,尿了。
就算今日杨述有幸活之,这三年西北军功赫赫皆将化为清灰,不复相存!
“殿下,我只是一个想活命的人,而您,只是一个爱面子的人,若是您今日在众人面前答应放过我,我便有办法挽回您的面子……”谢言欢微笑着咬杨述耳根。
“好……好……”杨述此时嚅嗫不清,显然是因为怕死。
谢言欢命令他:“往前面移点。”
杨述乖乖往前移了移,谢言欢坐到了尿上,他本穿着白裤,裤子上一片潮湿,肉眼很明显便知是谢言欢尿了裤子。
正当四周百姓用目光搜罗那尿从何而来时,杨述突然朝天大笑:“一个小小毛孩,小小年纪便有如此胆量,本王不得不服!虽今日尿在了马背上,但胆量有加,本王答应你,今日放你一马,并且日后保你周全!”
“好!”谢言欢笑道,“今日吴王殿下在天下人面前许下金诺,天下人皆知吴王金口诺言万金难买,想必殿下不是随随便便反悔之人吧?”
杨述憋红了脸,“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让开!”谢言欢叫道,“让我们到安全地方!”
言罢,堵路的士兵皆皆退让,光洁大道日光下金光许许。
“驾!”
马身飞射而出,朝着日光行去。
不久后行至郊外,谢言欢放开杨述,并下了马。杨述现在还惊魂未定,目中带着惧色。谢言欢懒得搭理,甩了甩手,逍遥自在地要走。
“慢着!”许久后,杨述唤之。
谢言欢回头,道:“怎么了?”
杨述问:“你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