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得很好!”柳娘起身扶起小宇, 道:“待统计过后军功论功行赏, 你当为百户。香山卫中, 你明面上也只在江星移一人之下。”而实际上我最信任的是你!柳娘这句话没说, 但相信小宇能懂。
“谢主子。”
“你先去洗漱修整, 剩下的情况, 晚上再来找我汇报。”柳娘先请小宇回去休息、
幸存的神父在柳娘的控制下养伤,澳门已经没有了葡人的踪迹,这场持续两天一夜的海战就此结束, 柳娘相信, 有这样的战况打底, 筹建香山卫不成问题, 甚至在自己的履历上, 也是一笔大大的光荣。
由林峰代呈的折子已经递上去了, 柳娘等着京中传来好消息。在此期间,她一边从重优抚死伤者,一边接连带人忽悠幸存神父。
等神父伤好的差不多,柳娘提出送他回澳门。结果澳门残垣断壁, 整个澳门幸存的只有少数走亲戚躲过一劫, 或者面容特征不明显的葡人。
“是扶桑人!是扶桑人!”好不容易看到本国神父的人们纷纷围在神父身边诉说,“主不会放过他们,他们是恶魔, 他们会下地狱。”
被精心照料这么久,神父在感情上本来就偏向柳娘,能坚持调查取证已经是难得的谨慎, 而今看这满目疮痍,听着幸存亲人同胞的哭诉,便是神仙也忍不住,更何况他只是个神父。
“黄大人,我要向教皇告发扶桑人的无耻行径,我也要向国王申诉,这些人不会有好下场的。”神父含糊骂道:“这些该死的犹大!”
柳娘假装自己听不懂,问道:“啊,神父,我对您的遭遇万分同情,可之并不是我的管辖范围。我能帮您作证,其他的不能再做更多。您知道,陛下并不喜欢官员过多干涉别国政务。”
“黄大人,我明白,我不会让你为难的。”神父叹道,“我要马上回国,带着我的国人一起,谁知道这些丧心病狂的人会不会再来报复!”
“好的,我完全理解您!虽然没办法和您战在一起对抗敌人,但我能送您一艘快船,希望您能早日回到故乡,为死难同胞讨回公道。”
“慷慨的柳,你是如此友善,果然和约瑟夫说的一样!主会保佑你的!”神父再赐虚化十字架。
“我们是朋友,不是吗?”柳娘笑道,“我的朋友,那你准备怎样安置遇难者遗体呢?要知道海边太热太湿,尸体并不能长久存放。”
“都葬了,我来主持葬礼。”
“神父,那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围在神父身边的人听了,立刻关心起自己的切身利益来。葬礼是一系列复杂的仪式,若是神父坚持主持完葬礼再走,就会错过季风季。他们势必要在澳门多留一年,这个鬼地方,他们多待一天都不愿意!
神父为难的看了看幸存同胞,又看着临时被收拢的尸身,不知如何是好。
“神父,您觉得这样可行吗?您做一场大型的祈福,为死难者祈求主的祝福,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来做,说起来澳门还是大明的领土,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也难辞其咎。请让我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以赎我心中罪孽。”
“我慈悲的柳,你真是个好人,这些繁琐的工作,就拜托你了。”
“当然,乐意效劳。请神父为我写一封委托书。现在主教罹难,按理就该是你来接手主教的职位。有您的亲笔信,我也能更从公的处理死难者的遗体。毕竟风俗、文化不同,我并不像触犯任何禁忌。”
神父想了想,同意出具一封委托书,把澳门死难葡人的玉体交给柳娘安葬。
作为一地主官,柳娘也很有组织大型工程、活动的经验。调集一百名卫兵过来,挖了坑把棺材放进去,并计划在这些棺材的上面竖一面石碑,讲述这次战争的前因后果,纪念这些死难的人。
神父感动的热泪盈眶,直称:“我善解人意的朋友,愿主保佑你。”
能建碑,顺带再建些什么也是理所当然。永远不要小瞧的大明人的基建能力,在神父乘船离开之后,柳娘立刻接管的澳门。拆除损毁的教堂和市政厅,重新建造民房。民众愿意信仰宗/教的,也能自己筹资修建场所,天主教、基督教、佛教、道教、妈祖……爱信什么信什么!但是,不会有任何一种宗教成为国教,国家政/治生活永远凌驾于宗/教之上!
一切顺风顺水,就等着朝廷正式下香山卫建制批文,香山县也要结束没有卫所的历史了。
林峰在护卫的簇拥下来香山县检查战后恢复情况,两人没等官员们汇报,先坐在书房里,单独谈了几个时辰。外面的人见怪不怪,黄柳和林峰还有桃色绯闻,单独待一会儿而已,大惊小怪做什么!
“朝廷是疯了吗?皇帝脑子有病是?”柳娘抖着手里的公文,气得浑身发抖,她在香山谋划这么久,打了这样一场胜仗,本以为要加官进爵,没想到朝廷居然给出这样的回复。
“擅启战端,祸延百姓,念初犯,不与追究。香山卫不可建,驳!”
“你喊什么,生怕别人听不见啊!”林峰低声嘶吼,“你问我我去问谁?朝廷有朝廷的想法,既然不让建,你不建就是。前些年没卫所不也过下来了。”
“你也说这种丧气话?你是真傻还是装傻来哄我,现在澳门已经回都我手上,只要海贸一启,利润千倍百倍,引来的鲨鱼难道都是没有牙齿的吗?没有卫所,香山就是三岁幼儿抱金砖过闹市!”柳娘气呼呼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骂道:“你要做这个缩头乌龟,我是不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