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是有点!
筷子上写满了‘冤’字:它就没夹过豆子!
“咳,”
李雪儿清嗓子,“原来你叫夜卿啊,怎么从来都没向我们提起?兴许连公子都不知呢。”
他怎么会不知?
只是不知有别的妖,一眼就认出她的身世罢了。
阿卿淡声道:“‘夜’这个姓在妖族极为罕见,我以往逃亡时,怕被人知晓身份,便自称小名。”
阿卿阿卿,听起来可不就像只小野猫?
李雪儿道了声‘难怪’,转而看向旁边的男子:“公子原先还担心没人照顾小阿卿,如今有月少主在,您尽可以放心了。”
话中‘照顾’二字,在有心之人听来,颇有深意。
再观他们年纪相仿,站在一处竟有些登对……
这顿饭吃得一波三折。
大抵是被气出内伤,恩人走时脸色难看的紧。
月映雪说要取些伤药,便跟着白侍女去了寝殿,想来不会与常居书房的恩人碰见。
而她的脚……
阿卿低头看了一眼,感叹自己竟成了半个残废。
还未从伤感中抽身,耳边便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阿卿,那位月少主看起来似乎挺可靠的,幸好当初我坚持护下这只白猫。”
“幸好?”
她抬眸看过去,“李大小姐这是在庆幸,总算有人将我这个麻烦认下,再也妨碍不了你了?”
这般直白的话,若换做以前,怕是会让对方当场挂不住脸。
但事已至此,李大小姐已全然不在乎自己的心思为人所知,听到她的讥讽,只是淡然一笑:“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不拐弯抹角了。”
说着,竟为她倒了杯酒:“此次,我会和公子同行,你一定觉得是我死皮赖脸才得来的机会,可你错了,公子会带上我,全然是因为赏识,因为我知道云巅在何处。”
“你知道?”
阿卿不由抬起头,疑惑对方是如何知晓的。
但很快便有了答案:“是,我知道,不光知道云巅的位置,还知道很多能帮得上公子的事。因为我是李家大小姐,是当今丞相唯一的外甥女,我自小便可以随意出入皇宫,天府,乃至却庭,知道的秘密只多不少。”
此刻似乎成了大小姐炫耀的主场,却不可否认对方的光芒。
而这道光芒,就像一把利剑,狠狠戳进她的心窝:“你帮不了公子,反倒会给他带来麻烦,若我是你,当日就该什么也不问的离开!”
言尽于此,本该愤慨至极。
李雪儿却忽然舒了一口气,将那杯酒强行递给她:“好在月映雪出现了,他与你更加登对,乖乖和他在一起才是你明智的选择。”
这话真可笑。
阿卿抬手挡掉酒杯:“李大小姐管的真宽。”
说完便扶着椅子站起来,忍着足下的隐隐作痛:“而且你莫不是忘了,恩人此行是去赴死的,你的这番情意……怕是长久不了。”
哼……
李雪儿眼里闪过冷芒:“我不会让他死的。”
听语气,仿佛心里早已有了决断,抑或是料到什么,才会让她这般的无所畏惧。
“你……”
阿卿本想问她何意,却看到去而又返的月映雪。
他手里拎着药盒,里面的药量大概足够她好长一段时间,都不用再光顾栖梧院了。
有一瞬间甚至怀疑:他是不是李雪儿派来的卧底。
毕竟他还欠着李雪儿一个救命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