赣州潭市郊区,长荣废品处理场,场主儿子的专属办公室。
书桌椅子上瘫坐着一个其貌不扬的青年,其眼神散发,神态不佳,五官因痛苦而扭曲变形。
黄安似乎遭受了长久的病痛折磨,其面部和常人有异,颧骨高凸,牙龈外露,略微发黑的眼窝深陷,发黄的牙齿看起来奇长无比,有些像话本里的吸血鬼。
长期的病痛,让黄安曾经引以为傲的油亮头发,如今都变得枯黄干燥。
本是风华正茂的二十三岁青年,却似风烛残年的将死之人。
“悠悠苍天,何薄于我?”
突然,苍白的嘴唇中,黄安吐露出诸葛丞相的痛惜之言。
若是细看,其嘴角一侧,还有一抹殷红,桌上带着血色的卫生纸,在夕阳的照射下,文外惹眼。
“哎,他娘的!”
一拍凌乱的书桌,嘴上痛骂一句,屋内的文艺气息荡然无存。
“胰腺癌晚期,我......”
突然。
“黄哥,黄哥?”
屋外突然传来一阵急切的呼喊声,随后是杂乱的脚步声。
是场子里的老员工,司机阿常。
不能让他看到。
黄安面色一变,一擦嘴角,猛地一把抓过桌上被鲜血浸透的两团卫生纸,塞入书桌下面藏好的垃圾桶内。
最后将垃圾桶踢到深处。
随后,黄安面色一阵变化,挣扎着起身的同时,脸上痛苦的表情隐匿七分之多。
他一边擦拭桌上的血迹,一边故作无事,大声回问道:
“装好了?重量都计算清楚了?”
“好了,好了!终于忙完了,嘿嘿!”
阿常的声音中带着些许疲惫,但更多的是欣喜,快下班了。
黄安面色依旧苍白,但在他长久习惯性地掩饰下,一般人也看不出来他已经身患绝症,身体可能连半年都坚持不住了。
他走到门口,将手上的血迹冲洗干净,又用凉水漱了漱口,看着带着血丝的脏水顺着下水道流走,黄安深吸了一口气。
“嘎吱”一声,推开门,黄安在衣摆处擦干手,顺手拿过门口的账本,抬脚踏了出去。
转身将门轻轻掩住,他往前一步,假意看外面的阳光,躲过阿常的正面观察,侧身随口问道:
“重量没错吧?分类都分好了?”
阿常嘿嘿一笑,也不觉得黄安行为异常,“黄哥,我在这儿干了七年了,哪一年没得一个优秀员工?”
“我办事儿,你放心!”
阿常拍了拍胸脯,手中的计算器打在胸口嘭嘭作响,他也丝毫不以为意。
说着,他领着黄安往两百米外的工作区域走去。
他确实没注意到黄安身体的异常。
毕竟黄哥放弃研究生入学回家接手场子后,总是深居简出。
平常晚上对账的时候,都忙着也看不太清楚黄安的异常。
二人说着,逐渐走远。
黄安没有注意到的是,他的屋内,一年半以前,那颗确诊胰腺癌之前捡到的水晶球,发出了一阵阵幽蓝色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