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王这一觉,睡的很沉很沉,都日上三竿了,也没有醒来的迹象,估计要睡到中午了,起来可以直接用午膳。
叶青芷跟着折腾了半夜,虽然也起的不早,但巳时一刻(上午九点十五)左右也起床了。
按照她的标准,不算太晚。
对时常卯时(凌晨五点)就起床的古人来讲,呵呵,这时辰,还不晚?再晚会儿就不用起,能接着午睡了。
叶青芷见璟王睡的还很沉,全程轻手轻脚地穿衣离开房间,去其他房间洗漱,吩咐下人们也都别进进出出地打扰到璟王睡觉。
叶青芷又打发内侍去宫里向皇上报信,只说璟王昨夜深夜归来,因为赶路,几天几夜没合眼,恐怕要下午才能去面圣请安,请皇上见谅。
除了给皇上送信,也要给王妃送消息。
叶青芷让张嬷嬷亲自去,给王妃说说璟王的辛劳和身子受伤的状况,言明一时半会儿人醒不来,等醒了会再给王妃传话。
张静怡一早也得知璟王回来的消息了,知道他半夜回来就去了揽月居,倒还觉得省心呢。
不用大半夜费心费力,还战战兢兢地伺候着,她现在真的觉得很不错!
收到叶青芷的传信后,张静怡便冲身边的丫鬟开口道,
“去告知世子和郡主一声,待会儿去揽月居给他们父王和侧母妃请安,可以留在那里用午膳。”
丫鬟领命前去。
“王妃,您不去向王爷请安吗?”周嬷嬷小心翼翼地问道,
“王爷受伤需要休养,主子不主动去请安,还不知王爷何时来这呢。”
“本王妃去了像什么样子。”张静怡斜睨周嬷嬷一眼,笑着说道,“还真要上演一家五口,欢乐团圆饭啊。”
“……老奴觉得叶侧妃铁定不在意,有世子和郡主在呢,王爷应该也不会介意的,就怕您会别扭。”
周嬷嬷自己说着说着,就觉得十分不妥了,小声道,
“而且,您有事去趟侧妃院子还行,在那一起用膳,也未免有些没了脸面和规矩。”
张静怡闻言,想到那个画面也摇头失笑,
“王爷下午铁定还要去皇宫,等王爷回头有空了,本王妃再去请安问候,现在有明玉和明燕替我去慰问就行了。”
真要吃团圆饭,也是她在正院张罗,不是跑去叶侧妃的院子里吃。
这是她该保有的王妃脸面,不能丢。
她也不必上赶子去讨好王爷,在他面前晃悠多了,他还生厌呢。
除了伺候夫君外,她做好王妃的其他本分就行了,为王爷打理好内宅之事。
璟王醒来,便见叶青芷正半躺在房间的贵妃榻上看书呢。
“什么时辰了?”璟王哑声问道。
“已经午时过半(中午十二点)了,王爷睡舒服了吗?还累不累?”
叶青芷见他醒了,忙放下书,给他倒了杯温热的茶水,凑过去关切地问他。
“好多了。”璟王接过来茶水喝了,拉着她过来亲了亲。
一亲就来了火,璟王拉过来叶青芷抱住,双手不老实起来,要补上他的谢师礼,圆了一个多月的念想。
真的想她,也想她的身子。
昨夜有心没力,现在睡饱了,休息过来了,胳膊上的伤口根本不是阻力,怎么都要满足一下的。
“殿下,小世子和郡主知道你回来了,过来请安,都在外面等了你半个时辰了,快点起来吧,别让孩子们看笑话啦。”
叶青芷笑着推开他,见他一脸郁闷,又捧着他的脸亲了亲,在他耳边轻声安慰道,
“等晚上,妾身再好好伺候殿下,穿上殿下最喜欢的衣服好不好?”
“……”璟王。
不能立刻给,就别瞎撩,给他画这种销魂的饼。
这是要馋死他。
璟王没好气地在她小嘴上咬了一口才松开她,让丫鬟进来伺候洗漱。
等收拾好,璟王和叶青芷一起去前厅。
“见过父王,见过侧母妃。”明玉和明燕看见两人走来,忙站起身冲他们行礼。
“一定饿坏了吧,我让他们传膳了,咱们马上吃饭。”
叶青芷笑着冲他们说道。
“回侧母妃,刚才吃了些点心,不觉得饿。”明燕微笑回道,又看向父王,关切地道,
“父王,你瘦了好多啊。父王再忙,也要顾及身体,好生吃饭。”
“就是的!父王累坏了身子,儿子和姐姐伤心,母妃伤心,侧母妃最伤心了。”
明玉也跟着猛点头,煞有介事地说道。
叶青芷,……
还怪会说话呢。
只是为啥她最伤心了?
璟王被儿子给逗笑了,轻轻拍了拍他的小脑袋,直接问他,“怎么是你侧母妃最伤心了?”
谢明玉认真地说,“因为侧母妃爱哭鼻子,过年的时候眼睛都哭肿了,最伤心准没错。”
叶青芷,……
这个回旋镖的时间有点长啊,扎心了。
璟王哑然失笑,看了一眼郁闷的叶青芷,揭过这个话题,而是问起小世子最近的课业如何,还考了考他。
见他对答如流,璟王满意点点头,夸赞了他两句。
明玉咧嘴笑了,父王的考核比教课的师父要严厉多了,能得到夸赞,说明他很厉害。
回头可以让康哥哥多给他讲两个故事!
璟王又关心地问了问女儿明燕的生活起居,也问她的课业,不过态度并不严厉,以她喜爱和开心为主。
对儿子和女儿,璟王的标准完全不一样。
一起用过午膳,明玉和明燕回自己院子午休,璟王也没急着入宫,因为知道父皇会午睡。
他也没和叶青芷腻歪,吃过饭,就去了书房,将这一行的收获写成奏折(工作报告),一会儿呈给父皇看。
相关的证据也整理出来,一块上交。
璟王做完这些,眼见时间不早了,坐上马车入宫。
皇上午睡起来,就等着他呢,已经告知内侍,璟王来了不用再通传,直接让他进来就行。
“见过父皇。”璟王进了御书房,要磕头见礼。
“身上有伤就别跪了。”皇上摆摆手,看着他细细瞧着,
“瘦了不少,看来这一行很不顺。”
“虽说有些不顺,遭遇了一些刺杀,但收获不少,总算没有辜负父皇的信任。”
璟王露出一个傻白甜的笑容,掏出奏折和证据递给皇上,让他查阅。
皇上听他说遭受不少刺杀,脸色顿时沉下来,当即问道,
“可有哪里受了伤?”
“父皇不用担忧,左臂受了点伤,不碍事,已经抹过药了。”璟王又无所谓地道。
懂事,隐忍,坚强,好崽崽。
皇上心疼了,立刻让人宣太医,要再给他看看。
璟王立刻一脸感动地谢父皇关心。
等待太医的过程中,皇上看璟王递上来的奏折,又给璟王赐座,让他在一旁先喝茶等待。
奏章上的内容一部分是陈家族人的各色罪证,什么欺男霸女,鱼肉百姓,草菅人命,兼并土地,可谓坏事做尽。
还有一些是藐视皇权的,把官府衙役当成自己家奴仆,修建超出规模的府宅,祭祀流程和用品等等,也是一个个踩到皇家底线了。
还有去年的青州旱灾,朝廷的赈灾银子和粮食,一半进了陈家口袋,四分之一进了青州官员口袋中,另外的四分之一才到了灾民的手中。
皇上看着这些罪证,一张脸越来越沉,等看完之后,咬牙切齿地道,
“不过二十年,青州就已经是陈家的地盘了,等太子登基,呵呵,那再过十年,这大赵江山都要成陈家的了。”
“父皇息怒。”璟王站起身,也就轻声说了这么一句,“为这种逆臣贼子气坏了身子,不值当的。”
要说安慰确实敷衍了些,但是,璟王觉得陈家也确实该死,太子更是无能,他都懒得为他们洗地,多说一句都显得他太假。
皇上倒觉得他这话说到心坎里去了,吐口气,压下心头火,看着奏折,让他详细说了一两件事的查明经过。
不一会儿,胡太医来了,璟王掀起衣袖,露出伤口。
胡太医是个会来事的,看见伤口有些发炎了,立刻往严重了说,变成了璟王若不好好换药休养,手臂都可能要废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