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喊啥?
什么七?
穿着黑衣的男同志看见我也吓了一跳,浑身一抖,但下一秒,黑衣大哥就强势一巴掌捂住白衣青年的嘴,焦急呵止他:“乱叫什么,憋住!老板还在呢,你活腻了?!”
白衣青年僵住,这才颤颤巍巍地安静下来……
我端着水杯默默滚回殷长烬身边待着,这两位不会是撞邪了吧,精神状态有些许吓人。
殷长烬仗义地起身把我护在背后,嫌弃地睨了眼门口目瞪口呆的两人,冷声道:“闹什么?吓坏我夫人,拿你们试问!”
“夫夫夫、夫人?!”白衣青年扒开嘴上的大手,一双漆眸瞪得更大了,“现、任?啥情况!”
黑衣大哥淡定的猜测:“我回来以后,瞥了眼公司官网,官网头条就是老板迎娶凤家大小姐的新闻。这位应该就是、凤小姐?”
白衣青年抽了抽嘴角,憨傻的心直口快道:“可你当时不是振振有词的说,老板肯定不会任人摆布随便娶媳妇吗!”
黑衣大哥尴尬握拳遮在唇边,咳嗽两声,“被逼着娶的和本来就想娶的,那能一样吗?谁知道凤小姐就是老板早就想娶的那个……”
纵使他说得小声,我也还是听见了全部。
我是殷长烬早就想娶的那个……是什么意思?
我怔怔地昂头看他,目光落在男人冷俊完美的侧容上,心里不由得乱糟糟。
殷长烬无声捞住我的手,握在掌心。
沉默片刻,冷脸问话:“事情都办好了?”
两年轻大哥这才正经起来,老实赶过来回话:“办完了,善后工作已经处理干净了。”
“老板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在肚子里吧!我们哥俩最靠谱了!”
殷长烬扫了眼嬉皮笑脸的白衣青年,无情泼冷水:“无咎办事我放心,但你,和靠谱两个字沾边吗?你不给无咎拖后腿就已经算无咎走运了。”
“老板,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好歹我也是你一手提拔上来的无、嗯助理啊!”
白衣青年看着只有二十二三岁的年纪,长相端正,面如冠玉,性子也好,大大咧咧地像个长不大的鲁莽少年。不甘地迈到殷长烬跟前,没良心的拆自家哥哥台:
“老板你忘记了公司里的发财树都是怎么噶的吗?要论靠谱,我哥也没比我好到哪里去!”
黑衣青年双臂环胸惬意反呛:
“啊对对对,我是不小心伤害了公司几盆发财树,你呢?两个月前你拿老板笔记本电脑刷直播,看人家美女批命,结果一杯奶茶全倒老板笔记本电脑上了!
害老板去给公司部门经理开会的时候怎么按都打不开电脑,被迫散了会。说起来,老板还不知道那台电脑是被你搞坏的呢!”
“我、你,老黑你怎么能告我状呢!”白衣青年心虚连退好几步,拉开与殷长烬之间的距离,生气的一脚踩黑衣青年脚背上,踩得黑衣青年嗷嗷大叫好几声。
“小白,你干啥!”
“我还想问你呢,说好的帮我保密呢,我今天要是死在这必得拉你垫背!”
“我不说老板就不知道吗?你天天偷拿老板电脑玩,专门刷一些美女主播的直播间,还有美腿小视频,老板上回开董事会电脑弹出好几次擦边小弹窗。
气得老板会议一结束,就把电脑丢给了秘书办,让小吴给电脑从内到外使劲杀一次毒,那会连电脑自带的扬声器都被小吴给杀成哑巴了!”
“……呜,人活着还不能有个爱好吗?”
“谁家爱好是看美女批命,明知道那是假的,还被人骗了三万块。”
“……”
看来,这两位就是吴特助口中那坑蒙拐骗样样在行的卧龙凤雏,殷长烬身边最受信任的范助理与谢助理了……
这么闹腾,很难想象殷长烬这样安静的上司,平时是怎么受得了他们的。
但,这性格我喜欢!
这两位虽然行为离谱精神异常,但一看就是好相处的耿直人。
眼见着卧龙凤雏就要在办公室里打起来了,殷长烬随手扔了份文件给他白衣青年,制止道:“好了,一回来就吵嘴,下辈子投胎就该让你们做哑巴。”
白衣青年瘪嘴:“老板~”
“你再来这死出,我把你扔出去!”
白衣青年顿时捂住嘴,乖乖手动消音。
黑衣青年低头憋笑,稳重随和的请示殷长烬:“老板,我们已经去行政那边报告到岗了,小吴回家休假,从今天开始我俩跟着你,接下来有什么活要安排给我俩吗?”
殷长烬顺手拿过椅子上的外套,遮在我肩上平静道:“公司没什么事需要你们出手,你们现在的任务是,替我保护好我夫人。”
“我们保护夫人,那你呢?”
白衣青年心直口快地好奇问,殷长烬剜了他一眼:
“这几天我还要来公司办事,不能时刻陪着栀栀,她对殷家不熟,一个人待在家里会无聊,你们帮我护好她,别让她被殷志国一家子算计了就行。”
黑衣青年点点头:“明白。”
殷长烬接着向他们介绍我:“这是我夫人凤栀栀,凤家流落在外的大女儿,记清楚了,别把她和凤家那个弄混了。”
白衣青年激动证明:“看!我就说吧,老板肯定看不上那个凤微雪!也看不上那个叫李月牙的小明星!”
简单告诉他们我的身份,殷长烬再向我介绍他们:“范无咎,谢必安。我助理,有事安排他们去做就行。”
我喃喃重复了一遍他们的名字,感觉不对劲:“范无咎谢必安……无常爷?”
白衣青年猛地呛了声,忙摆手解释:“那个,碰巧!同名而已,同名而已!”
黑衣青年和善地与我道:“夫人以后叫我小范,叫他小白就好。”
我轻轻哦了声,有礼貌地报以一笑:“叫我栀栀就行,栀子花的栀。”
“栀子花……怪不得老板这些年突然喜欢上了栀子花,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啊。”白衣青年故作阴阳怪气。
我怔了怔,一头雾水:“啊?”
范无咎暗中给了小白一胳膊肘,赔笑着解释:“栀栀你别听他说胡话,他成天疯癫无状,我和老板都习惯了。”
白衣青年:“呸!”
殷长烬脸色略显奇怪,揽住我的肩安静片刻,道:“天黑了,我带你回家。”
“好。”
又可以蹭大老板的车了,果然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蹭过一次他的车,我今天坐市长家车时总觉得车座太硬不舒服。
人啊,享过一次福就没法吃苦了。
殷长烬收拾完办公桌上的文件就带我和两位助理大哥一起下了办公大楼。
司机把车从车库里开出来,范大哥打开车门,我和殷长烬坐进后排,他与白助理则一左一右分别坐在了驾驶位与副驾位上。
车子平缓开出公司大门,上了广阔大道。
路上副驾位的小白好奇心极重地扭头找我八卦:
“栀栀你是凤家的女儿?你怎么会突然变成凤南天那老王八蛋的闺女呢!”
我无奈歪头靠窗户:
“我也不知道,我从小就生活在望仙村,我妈走得早,我爸酗酒还赌博,我爸一直盼着我能给我妈带来一个儿子,但可惜他没能如愿。
我妈走后,他也相看过不少新媳妇,但他命里夫妻宫受创,子女宫无子,那些相亲的女人们不是嫌他穷就是嫌他赌,脾气差,最后一个也没成。
头两年他还对相亲颇有信心,后来可能是失败太多次,相亲相得他麻木了,他渐渐就放弃了,不抱希望了。
他心里郁闷,脾气也日愈暴躁,成天抱着啤酒喝,赌博赌得好几宿不回来。终于,在我二十岁那年,他把自己喝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