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庸胜的笃定让姜离心中也不免泛起嘀咕。
毕竟废太子案时，太子妃还命杜庸胜保下几人性命。
“当年你保下的人如今在哪里？”
“我将人送出了京城，后来是太子妃的人接手，姜大人，若是太子妃没死，当年废太子案恐怕迟早会翻案，您千万要早做准备！”
杜庸胜的语气中满是担忧，废太子案牵涉的人很多，当皇帝震怒京城血流成河，若是翻案，想必又是一番腥风血雨。
他自己则也牵涉其中，虽如今在外人眼中他已失踪，难保皇帝不会亲自命人追查。
姜黎心中半信半疑。
太子妃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太子是否也活着？
废太子若是真的还活着，那此事实在太过诡异，案子终究是太多谜题，思来想去他现在能追查到线索的地方，唯有万象楼。
简单安抚了几句杜庸胜。姜离就被胡三拉至一旁。
胡三谄媚的笑着说：“姜小爷，您所给的方子让小人赚了不少银钱，这些算是小的孝敬您。”
真正尝到了甜头，胡三对姜离的态度就更为恭敬，看他的目光恍如在看财神爷一般。
姜离将银两塞入怀中，嘱咐胡三好好看着杜庸胜，转头就去了万象楼。
太子妃的事还得搞清楚。
借着夜色姜离从万象楼的后门进了楼中，楼中之人见到他，当即带着人上楼。
屋内，楼秦正在一手捧着账本，一手拨动着算盘，瞥见姜离到来，眉眼中透露出几分惊讶。
“姜小公子，怎么忽然有空过来？”
姜离无事不登三宝殿。
“我来查点事，当年太子一案，万象楼之中可有记录？”姜离直白的问出声，并没有什么避讳。
大理寺有卷宗，但那不是姜离能不惊动他人能拿到的地方。
听到这话，算盘的声音停下，楼秦看向姜黎的眼神中有几分幽深，他忽然出声询问，“姜小公子真的准备追查当年废太子案吗？”
这说的就挺有意思了。
一个已经有了定论的案子，确实没有必要继续追查下去。
而作为万象楼楼主知道的事情显然比别人更多。
他刻意问出这话，证明案件之中必有隐情。
话已至此，姜离哪还有不明白的意思。
案子有隐情，却这么多年没有人提起，那意味着容易危及性命，以他现在锦衣卫镇抚使的官职并不足以去彻查此事。
姜离呵呵一笑，转移了话题。
“京城的消息万象楼最为灵通。”
“如今临近科考，近日京中的消息就麻烦楼主命人为我送上一份。”
这等小事，楼秦当然没有拒绝。
姜离转身准备离开，他忽然开口，“姜小公子，民间流传着一句话，人在做，天在看，想来人的生死天也知晓。”
意味深长的一句话，让人忍不住多想。
所谓的天指的是什么？
……
次日，锦衣卫指挥司。
赵春等人已经将贺群送上了囚车，即将送到大理寺等待流放。
此案证据确凿，贺次辅有心而无力，几番求情下，皇帝念及他为官多年，功劳苦劳皆有，将死刑改为流放。
至于朱老的子嗣直接被贬去官职，日后不能再入朝为官。
赵春见姜离到来，背着众人，从袖中摸出一封书信说：“大人，有人送了一封书信上门。”
看着信封上是一片空白，姜离不知何人所写。
走进指挥司中，姜黎缓缓打开书信，书信中仅有一句话。
今夜亥时，宛城，朝花巷。
其余的什么都没有，姜离皱眉，这到底是谁送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