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低声跟王熙凤说道:“加两万两银子,倒是不多,薛蟠三万赎银,王家两个人,王仁还是攒局拿主意的主谋,按理赎他们两人出七万赎银,也说得过去!”
王熙凤沉吟了一下,道:“二叔出巡边镇去了,不在家中,这事需要告诉三叔,让他决定,三叔向来小家子气,可没有二叔明白事理。”
王熙凤心里忐忑,试探的问道:“三弟,那孙绍祖在东厂羁押大牢里又是个什么章程?也容许赎刑免罪吗?”
贾环道:“哦,孙绍祖,我也问了那个千户大人,他说孙绍祖罪大恶极,罪不容赦,铁定是要抄家问斩的,不仅京城的房产要抄了充公,孙家在大同边镇的房地产业,也都要查抄进国库。”
听到孙绍祖要抄家问斩,难免心惊肉跳,王熙凤这才沉默,脸色有些泛白,眉头皱紧,对贾琏道:“事不宜迟,二爷辛苦一趟,去给我三叔送个信,把东厂千户大人的意思,转达给他,让三叔给拿个主意吧。”
贾环犹豫了一下,有些难以启齿的道:“二嫂子,回王家给三舅报信的事,还是你亲自走一趟吧,琏二哥留守在家里吧。”
王熙凤与贾琏面面相觑,贾琏疑惑的问道:“这又是为何?”
“孙绍祖这厮,不止交代出了王仁,还把大老爷给供了出来,孙绍祖手上有一张欠条,说是原先送了五千两银子给大老爷,想着大老爷帮忙在吏部运作关系,让孙绍祖做个实职的指挥,没想到大老爷一直没办成事,钱也不肯退还?”
“东厂厂卫说了,孙绍祖这厮,是要被抄家问斩的罪人,他的银子自然都是赃银,咱们大老爷拿了孙绍祖的五千两银子,必须要还回去的,另外帮孙绍祖跑官之事,也是一项罪过,这事还不知道东厂要怎么追究责任呢?”
贾琏大惊失色,气得拍打了一下桌子,道:“老爷怎么能这样?这万一闹大了,老爷也被抓进东厂羁押大牢里,那荣国府的颜面可就扫地了!”
贾琏夫妇正着急,外面一阵吵杂声,邢夫人陪房,也是心腹,王保善家的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喊道:“琏二爷,琏二奶奶,快些去看看吧,东厂厂卫来了好几个人,正要缉拿大老爷去,说是大老爷拿了什么五千两赃款!”
贾琏对王熙凤道:“你快些回一趟王家吧,府里的事,有我跟三弟呢!”
贾琏脸上赔笑着央求贾环道:“三弟,你陪二哥过去看看吧,你是六皇子的典仪,东厂厂卫多少还给你一些面子!”
贾环也不推脱,与贾琏去贾赦住的院子,贾赦住在荣国府旁边一个黑油大门的所在,也是原先旧贾府的院子,并不与新敕造荣国府正房、正堂联通,贾赦住的算是独门独院。
五位厂卫,身穿云锦的妆花罗、妆花纱、妆花绢制成的飞鱼服,帽上锐,着白皮靴,漂亮百褶裙,为首的秦百户,贾环见过,早上去接薛蟠王德,就是与他办理交接的。
秦百户看到贾环过来,只微微颔首。
贾赦见贾琏来了,在座位蹦起来,起身上去拉贾琏,把他拉到走廊外,两人一开始还小声商量,慢慢的讨论得越来越激烈?其他人只能听到微弱的说话声,听不清楚他们父子俩在说什么!
贾赦想跟贾琏借五千两银子,先应付过去,把东厂厂卫给打发了,贾琏哪有五千两借给他,王熙凤倒是有,她应该也不会借给贾赦。
贾赦见借不到银子,气得大骂贾琏不孝,却也拿他没办法。
东厂厂卫们等久了,有些不耐烦,发飙要拷贾赦走时,贾赦才慌忙告饶,垂头丧气的回到书房,拿出收藏的十锭金子,一共五百两黄金,也能折合银子五千两,贾赦如丧考妣的把金子交给东厂厂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