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迟委屈蹙眉,摇摇晃晃从地上站起来。
她抬手点了点艾伦的肩膀,身高不够还要踮起脚尖:“小少爷已经睡着了,就算我喝醉酒,也不影响明天照顾他,你这个人,怎么这样不讲道理,不近人情?”
艾伦笑了:“我不近人情?”
“对!连酒都不让喝,凭什么?”温迟叉腰,气冲冲瞪着他。
艾伦从没见过她这样生动的样子。
印象里,从温迟来到庄园,就一直谨小慎微,在他面前像工作人员一样,处处都恰到好处。
艾伦忍不住勾唇,眼里划过一抹兴趣:“我没不让你喝酒,只是怕你喝醉难受,你也太敏感了吧?”
“我……”
温迟愣了愣,顿时哑口无言。
艾伦把地上的酒瓶捡起来:“进来吧,外面冷。”
闻言,温迟都忘记自己是为什么要喝酒了,跟着他进到里面温暖的房间里。
她站着,艾伦坐在桌边,像是在训话。
艾伦有些无奈:“你也坐,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
“还是不坐了。”温迟执意和他拉开距离。
看着她红扑扑的脸蛋,艾伦挑眉:“你刚才不是挺大胆的吗?现在怎么又畏手畏脚,一副怕得罪我的样子。”
“我本来就怕得罪你。”
温迟低头,看着地面:“你是老板,也是金主,我要是惹你生气了,还有好日子过吗?”
艾伦沉默两秒,这才意识到在温迟心里,自己仅仅是个上位者,是个负责让她好好生活在庄园的人。
因为有这样的等级之分,才导致温迟面对他的时候,不敢释放一丁点的真实自我。
但这并不是艾伦想要看到的。
如果温迟要在庄园里生活很多年,难道要一直这样压抑下去?
艾伦眯起双眸,定定地看着温迟,眼里划过一抹意味深长的光芒。
“我允许你把我当做同事来看待,在对孩子的身份上我是父亲,你是母亲,我们应该平等。”
温迟眨了眨眼,终于肯坐在他的对面。
艾伦满足道:“现在你可以说说了吧?为什么心情不好?”
“就是,贺霁川要结婚了,和一直陪着他的那个女人。”
温迟低下头,心里一阵难过。
在贺霁川心里,大概她就是一个不能共患难的女人,出事了就跑路另择他人,没出事就跟在身边享福。
可那位柳小姐就不同了。
虽然她不知道柳婳是怎样出现的,但柳婳在贺霁川最需要陪伴和安抚的时候,来到他身边,悉心照顾,不离不弃。
这样的人让贺霁川豁然开朗选择共度余生,她也非常能够理解。
她只是觉得和贺霁川没有缘分,阴差阳错了这么久,还是不能在一起。
大概是这辈子注定的。
艾伦静静看着温迟失魂落魄的样子,笑了。
“当初你自愿选择保全他,就不应该现在这样伤心难过,你除了陷入内耗,还有其他的益处吗?”
他的话很一针见血,也很清醒。
可温迟没有办法那么快的调整过来。
她是个活生生的人,哪怕已经做出选择,也不代表她能够那样潇洒看开,选择拥抱全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