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卫是刀尖上舔血的,但乍一看聂钊的样子也得感慨一句:“上帝,这人可真惨!”
他有185cm的身高,平躺在后车箱里,身材瘦条条的修长。
他胳膊上的锁链还好,没有入肉,不会那么疼,横穿他锁骨的是一条指肚粗细的铁琏条,有个圆形锁头,用枪也能将其打穿,但当子弹射出时带来的震击会直接震断他的锁骨,所以陈柔要专门找一个会开锁的人来,先把锁头撬开。
守卫在灯下仔细看,见躺着的男人眉秀目润,光洁而阔朗的额头让他闭着眼睛都都掩不住一身的贵族气息,不由的眼皮直跳。
他们这帮做海盗的向来就祸害三个地方,湾岛,澳城和香江。
他们于那几个城市也特别熟悉,聂家作为香江第一大户,他们更是门清。
聂钊虽然最近才回香江,但他自回来就频频登上报纸,守卫自然也认识他。
鬼头昌为了抓到他,发布了五百万的悬赏,那是一个普通人一辈子都赚不到的巨款,守卫于那笔巨款无比心动,下意识的摸兜,他兜里藏着只大哥大,而只要能用大哥大联络鬼头昌,他将拥有五百万,下半辈子都吃喝不愁。
但他才摸到大哥大,本来坐在旁边喝水的陈柔凑过来了:“大哥,拜托你了!”
守卫举起改锥:“不麻烦,应该的。”
他又笑着说:“小姐,我祖籍是湾岛,咱们是老乡喔,一家人诶。”
车在飞速疾驰,目前也还没有追兵追来。
但出了隧道总共就三条路,鬼头昌肯定会在每条路上都派追兵,所以被追到是迟早的事,而在被追到之前陈柔必须处理好聂钊的伤口。
所以她会讲点礼貌,但不多。
见这守卫磨磨蹭蹭的,她举枪:“如果你再不行动,老乡见老乡,我会给你一枪!”
守卫见过她爆人头的,闻言一哆嗦,梅花改锥插入钥匙孔捅了几下,只听啪哒一声,他小心翼翼抽下满是鲜血的锁头举了起来:“好了!”
陈柔示意他去开聂钊手腕上的锁,先倒酒精给自己的手消毒,再用碘伏将铁琏整个儿擦了一遍,尽可能的做好消毒,就开始抽锁链了。
琵琶骨串琏,满清十大酷刑之一。
锈迹斑斑的铁琏和着血,在被抽出时撞击骨头,咯噔咯噔的响。
聂钊几乎连呼吸都没有了,大概不会觉得痛,面容如常,仿佛睡着了一般平静。
但聂涵和湾岛仔望着那长长的铁琏一点点被抽出来,都忍不住替他痛。
守卫哐哐两下解了锁,笑着说:“老乡,已经好了喔。”
陈柔也刚刚将整条带血的琏子完全抽出,拍椅背:“援朝同志,放这位先生下车。”
车应声而停,守卫边下车边摸大哥大,准备打电话通风报信,一摸没摸到,他正疑惑大哥大去哪了,就见本该在他兜里的大哥大被陈柔丢到地上,旋即一枪打爆。
子弹击上大哥大,它被击成了八瓣儿,四分五裂,陈柔收枪一笑,车旋即离开。
守卫眼睁睁眼看着装甲车重新驶入黑暗中,吓的高举双手跪到了马路上。
他可算明白了,那个女人是真不喜欢杀人,否则他早被爆头了。
……
生命有时候无比脆弱,但也有时候会无比坚韧。
陈柔在海豹特种部队服役,做特警时曾经营救过很多人质,也杀过很多悍匪。
她的经验,人容易杀,但也最难杀。
有的人你搧一巴掌就没了,但有的人脑部中弹都存活,全是概率,幸与不幸。
聂钊出身很不幸的,身为首富幼子,他本该父母疼爱,全家宠溺。
但自他出生时他母亲韩玉珠的身体就不好了,后来更是撒手人寰,父亲聂荣非但不怜悯他幼年失母,反而将爱妻的死全归咎到他身上,觉得当初就不该生下他。
因为不甚喜欢,所以小小年纪聂钊就送到海外去了。
直到这几年他将欧洲的生意做的风生水起,聂荣于他的看法才有所改观。
但说来他也是够幸运的。
在这场必死的杀局中他竟然陷入了深度昏迷,就体会不到抽链条时的痛苦。
他身上的束缚已经完全被解除了,但因为他没有吞咽能力,陈柔喂了半天也喂不进消炎药,也就只能先给他外敷点消炎药,想办法找医生,进一步治疗他。
他从容的躺着,眉眼间依稀可见上辈子陈柔初见时,他眉宇间的慈祥和睿智。
但他又没有她初见时的老态和皱纹,年轻,还面容俊美。
聂涵不敢想当小叔醒来,看到他的新婚太太那么美又那么狠,会有多惊艳。
她不停的抚摸他的面庞:“小叔,醒醒啊小叔!”
宋援朝不知哪来的经验。但他说:“小妹妹,这种深度昏迷是喊不醒的,咱们最好赶紧找个医生帮他做治疗,看能不能弄醒他。”
聂涵忙说:“那咱们赶紧找家医院吧!”
又说:“我家有钱的,只要你们愿意帮忙救人,我给你们钱,几百万不是问题。”
湾岛仔撇嘴:“小妹妹,命比钱更重要的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