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衣帽间,温穗也打通了孙金枝的电话,她把手机开了外扩放在一旁,边换衣服边跟孙金枝道歉。
“妈,不好意思,我们睡过头了。”
新婚夫妇睡过头,谁都知道在做什么。温穗说这话的时候,尴尬极了。
孙金枝不是那种事多的婆婆,可显然也有点看不过去,再加上她打了那么多电话两人都没接,语气便有点烦躁:“我们已经吃上饭了,你们两个也真是的,打八百个电话都没人接。
也就是咱们傅家小门小户没那么多规矩,要是在别的人家,新媳妇第一天早上是要来老宅给爷爷和公婆奉茶请安的。”
这话说出来,温穗咬了嘴唇,更是难堪。
傅家是何等的人家?军功赫赫,连那位站在城楼上喊话,“四万万同胞站起来”的伟人如果在世,都要给老爷子几分面子。如果傅家都是小门小户,那她温家,连这小门小户门口的蝼蚁都不算。
而且孙金枝这话不是乱说,毕竟她在凌家做媳妇的时候,的确是这么过的。
住在凌家,便要每天早上向奶奶和二太奉茶。
怎么再婚高嫁,反而这么不懂事了。
温穗觉得羞耻,在那一刻,不配得感又涌入了她的脑子。
“妈,对不起,是我没规矩了。”她强忍着难堪,语气很客气。
傅青洲也在换衣服,察觉气氛不对,看了温穗一眼,马上不满地喊道:“妈,你怎么这么说我老婆,这是给新媳妇立威呢?你这样,我不同意啊!”
孙金枝联系不上两人本就火大,听傅青洲护着温穗更加火大:“好啊你,臭小子,结婚第一天就这么跟你妈说话是吧?这个家你爱回不回吧!”
电话直接挂了。
傅青洲在系腰带,又抽了出来直接扔在了地板上,搂着温穗:“不去了!走,回房睡回笼觉!”
结婚第一天就站在她这边,赤裸裸跟家人对着干,这是什么样的偏爱和袒护。
温穗鼻子一酸。
在凌家做了两年媳妇,她可一天都没有这样的待遇。
“妹妹千里迢迢回来参加咱们的婚礼,怎么能不送送。”
她蹲下身捡起那条腰带,替他穿过裤袢,扎好。
伸手抱住了他的腰,把脸贴上他的胸膛,柔声哄他:“这件事是咱们两个不对,做错了事,挨打就要立正,不可以跟妈妈赌气。”
“又不是故意不接电话,咱妈也是狗脾气,一点就着。”傅青洲恼火道,摸了摸温穗的头发,声音柔下来,“你别多心,有我在,没有人会让你早上奉茶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