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刚蒙蒙亮,宫里便来人了。
一辆画着北离萧氏皇族标志的神鸟大风旗的马车停在学堂外,来人是皇上身边仅次于五大监的李公公。
“陛下邀学堂李先生进宫一叙。”
走前,李长生倒是回头看了眼某一间紧闭着门窗的屋子。
皇宫。
太安帝端坐上首,品着杯中南决特有的凤凰雪片。
李长生抱着双臂,却是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看那绝顶好茶一眼,“陛下今日叫我来,所为何事?”
太安帝沉默的看着杯中漂浮的茶叶,“昨夜,孤失了一个儿子。”说这话时,他的腰都佝偻了几分,此时此刻,仿佛他不是坐在这至高之位上的皇帝,而是一个失去儿子的可怜父亲。
李长生只是点点头,很不走心的安慰了路句:“人死不能复生,陛下还是节哀顺变吧。”
李长生这般敷衍,太安帝仍旧面不改色,面上一片悲伤。
“孤年少时好诗书,不擅武功,母妃也并不受宠,在皇子中是最不被看好的,幸而有两个好兄弟,一个出自云溪叶氏,一个来自西林百里家,都是难得一遇的将才。”
“在他们二人的辅佐下,几经生死,才登临这至尊之位,可后来,孤犯了一个错......”
李长生毫不避讳直接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心想,有话直说不行吗?跟我你还来这套虚的,我又不是不知道你是什么人。
“现在想起还总是悔不当初......”
“昨夜得知了一个消息,所以叫先生来,是想当面感谢先生。”
闻言,李长生倒是来了几分兴趣,抬头看去,见太安帝满是皱纹的老脸上还带着一丝丝的难为情,好似真的对当年下令砍了叶家全府的头而感到羞愧。
“哦?这么说来,你是想感谢我放水,让雨生魔带走叶鼎之?”
“正是。”
见太安帝点头,李长生发出致命一问:“那既然知道错了,为何不翻案呢?”
太安帝笑容一僵,正准备开口为自己解释,李长生一脸不耐烦的挥手打断了他。
“罢了罢了,又是帝王颜面。”
李长生有些失望的站起身,果然啊,他就不该对这个皇位上的人抱有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