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河浑身一僵,胸腔内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二皇子怎会出现在这里?
是在府中安插了眼线,还是说在苏府后门派人跟踪了自己?
又或者,依人说的那位官员竟然是二皇子的人?所以依人的请帖才会和承欢殿的请帖同时送往苏府,甚至还点名他必须在场?
盛依人大步走过来,听到谢承泽的话,不由讶异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浑身颤抖的苏清河。
这是什么情况?
前段日子她正忙,所以不曾邀见苏清河,更不知苏府发生了什么事,现下看这情况,难道苏清河和二殿下之间曾发生了什么?
似乎还是苏清河故意躲着二殿下,结果终于被二殿下给逮着了……
大脑飞快运转,盛依人立马上前为谢承泽端茶倒水,扬笑问道,“此时恰是饭点,二殿下可曾用膳?是否需要草民遣人为您布置膳食?”
谢承泽抬了下手,懒散道,“不必,本殿用完膳才过来的。”
盛依人的目光不动声色地掠过谢承泽的脸,见他神色愉悦,并无发怒的迹象,于是快步走到那红木食盒旁,将里面的几碟糕点拿出来,摆在了茶桌中央偏向谢承泽的方向。
那几碟糕点,模样造型均小巧精致,一碟数个,摆在白玉盘上绽宛若初绽之花,美不胜收。
谢承泽果然被吸引走了视线,脸上露出惊艳的神色,“好生精巧的糕点,本殿竟是头一回见。”
便是连御膳房都未有这般精致的点心,谢承泽不禁暗道,果然高手在人间,一个小小的望月楼,竟是卧虎藏龙。
不过,不知为何,这些糕点瞧着虽然精巧,却总有一种异样的感观,但又说不出来哪里奇怪。
盛依人笑着解释道:“这是苏二公子自己做的,旁处可买不来,殿下要不要尝尝?”
谢承泽顿时讶异地看向苏清河,“苏公子还有这等本事?”
苏清河微攥了一下拳,面上有些愁苦。
盛依人是女子,又与他一并长大,对他下厨一事早已习以为常,只觉他手艺精湛。可京城男子不管习文还是弄武,多是远离庖厨的。
尤其在苏家这种京城名流世家,更是不齿将时间浪费在厨食一事上,否则说出去都叫人笑话。
所以苏清河只有在与盛依人见面时,才被准许下厨做这些糕点,这也还是因为盛依人是礼部侍郎的嫡女,礼部尚书临近致仕,将来必然是盛家上位,父亲指望他与盛依人交好,才会下了这般特例。
如今,二殿下本就瞧不起他,若是再知晓他身为苏家人却如此不务“正业”,怕是又会一番轻视和羞辱……
苏清河心中酸楚,却也怨不了什么,因为是他自己天赋拙笨,读不懂圣贤书,亦背不得国法朝律,唯一能拿得出手的,还是被众人最瞧不上的手艺。
苏清河已经做好了被羞辱的准备,然而等了半天,都没听到谢承泽的声音。
他不禁偷偷抬头瞥了一眼,却发现谢承泽的眼神正直勾勾地盯着那些糕点,聚精会神似在寻找着什么。
盛依人也有些不安,轻声问道,“殿下,可是有什么问题?”
他该不会是以为她在里面下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