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玉笺说不出话。
她在浑沌中一把捞住了那人的脖子,并用力将他向自己扯来。
肌肤相触,得偿所愿,她张开嘴,在那人手上咬了一口。
细微陌生的触感瞬间淹没了另一个人的感官。
“从来没有人咬过我。”
那人语速很慢。
床头丢弃的脏衣服,淡金色的眼珠转动着,思考片刻,抬手从善如流的脱掉了自己的衣裳。
像床上的纸妖一样,少年只穿着贴身的亵衣,爬过去,靠近她。
缠上去时,不小心压到她的头发。
纸妖脾气不好,骂人的声音颤颤的,又软又轻,睫羽发抖,肩膀蜷缩。
白纸一般,柔弱易碎。
少年贴着她的皮肤,缓缓嗅她身上的味道,嗓音放轻,“再骂一声吧。”
想听。
……唐玉笺意识到自己好像被鬼压床了。
还是一只湿漉漉的男鬼,像刚从水里走出来。
扯她的头发,剥她的皮。
缠住她的脖子,要她拖下水。
好可怕的鬼。
好无助的她。
冰冷的指尖不停抚摸她的背脊,爱不释手一样。水鬼收拢着手臂,将她拥入怀中,缠紧了。
“好温暖。”
水鬼黏在她身上,抱紧了她。
还一直贴着她的肌肤,缓慢地吸气,偶尔叹息一声,语气轻轻柔柔,
“身上是热热的,好喜欢……”
唐玉笺激灵了一下,身体在陌生的怀抱中微微颤抖,单薄的衣物被水鬼的体温侵袭,感受到他渡过来的微凉。
可这点凉意是她急切需要的。
水鬼的脾气很好的样子,任她摩挲索取。
皮肤带着一丝凉意,细致地贴着她的身体,耐心又大方地承受着她神经质般反反复复焦躁的剐蹭。
这种过分亲密的接触让唐玉笺感到茫然。
忽然,水鬼抬手握住她的手腕。
“怎么弄坏了。”
耳边传来喃喃自语,冰冷的手指揉摸着她破皮的手背。
缠着她的鬼又不高兴了。
周遭的气氛变得阴森森的。
他声音略低了几分,语气异常柔和。
“……别生气了,我去杀了他们。”
唐玉笺分辨不出什么,只觉得阴冷的气息离远了。
水鬼走了出去,细心地给她关好门。
小小的屋子安静下来。
魇在浑沌中的感觉像是陷进了沼泽里,身体不断下坠,胸腔中的气息越来越少。
唐玉笺在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静中猛然睁开眼。
醒了过来。
她呼吸急促,看着眼前熟悉的房间,缓缓转动眼睛。
她回下房了?
什么时候回来的?
“咔嗒”一声,一颗圆滚滚的珠子从她掌心掉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