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气极,梅羡之待北海公主仍旧是溺死人不偿命的温柔,他待她总是有着生死可托的情谊的。哪怕这情谊里掺杂着太多的阴谋算计,然这份情谊却是半点儿假也未曾掺杂。
正是因为梅羡之的之份温柔,故而便是这般儿质问与刺耳的话北海公主听了不仅不生气,反而还多了几分的甜蜜与踏实。
“羡之,那些人又怎能与狗奴才相比?所有胆敢觊觎你的不论男女都通通该死,比起觊觎你的险恶用心,狗奴才惨败一事又算得了什么?”。
北海公主这掏心掏肺的肺腑之言,这帐中三人除她自己外,另外二人却是没有一人信。权利在手,什么样的美色不可尽在掌握?
不论信与不信,刺不刺人,于这样的事上梅羡之向来是逆来顺受,颇有几分忍劲。
“公主,以后莫要因为这些莫须有的猜疑为我在平添杀孽,若是以前自是神佛不惧,如今却是深信举头三尺有神明,可好?”。
旁人自是没什么要紧的,梅羡之自然没什么好不好的,自是处处皆好,岂有不好之意?
“羡之道如何便如何,只却也不许在生闷气,你这身子骨却是叫人不放心的紧。”。
北海公主这般儿没有诚意的应承,梅羡之也不知听了多少次儿,却也拿这人没甚法子。心下叹了口气,却也不能如何。
“已是比之往年好上了许多,而今这般儿的操持瞧着却也与往年相似,那人却也算是有几分本事,公主且耐心在等等可好?”。
不等着,北海公主又能如何,若是从前,不过是一个大夫而已,这个不行,换一个就好,总有一个好的。眼下,便是不承认,北海公主却也清楚,若是想要通过周人的大军弄上几个大夫无异于痴人说梦话。
“我知你意,竹案是你的心腹,羡之信得,我便也信得。西征一事,他不过是个监军耳,罪魁祸首尚且罪不至死,他这个搭头自然也就不追究了。羡之为着我故,羡之可将北海的事与他放上一放。”。
便是梅羡之如何道与竹案不过是主仆情深,于北海公主眼中仍是觉着碍眼的紧,只她却也明白,她若是以些莫须有的罪名杀之而后快。梅羡之当是真能与她离了心去,故而这般授之以权柄,成则名正言顺,不成却也能与梅羡之分担一二,也算是求仁得仁。
梅羡之眸子微凉,只他素来最是谨慎,故而便是这份儿凉意他却也干干净净的敛在垂着的眼眸里没见人差距到半分。心下念头微转,梅羡之却也大致明白北海公主的打算。
这是赤裸裸的阳谋,不论以何种法子瞧来,梅羡之却也没有拒绝的理由。不论心下如何急切,却也不能叫北海公主瞧出端倪来,故而梅羡之却是默了好一会去方才迟疑道:
“公主器重于竹案,我自是欢喜,只竹案素来性子跳脱,却是不知能不能不负公主重托。况到底身份有别,只怕那些人却是不好拿捏,于北海没甚益处。公主当不是一时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