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丝毫没有停下的迹象,整个世界仍是阴暗一片。
狂风卷着雨水扑面而来,让只穿着裙装的云清不自觉的蜷缩在我身后。出于风度我脱下衬衫披在她身上,意外的是她没有拒绝,并说了声谢谢,身体也自觉的靠在我背后。是不是因为偷听了许多话,所以使她现在的思维乱七八糟,还是因为恶劣的天气而使心理防线削弱呢?“这样的天气真让人烦恼。”
在车上,她理了一下头发和我说。“要不是这样,我还没机会送云小姐一程呢!”
我打开了暖气,调节好室内的温度。打开了防雾灯、夜行灯,缓缓向餐馆驶去。她脱下我的衬衫,挂到一边时在不经意之间看到了衬衫上的领口,沉思了一会对我说:“上次……你还有一件衣服在我那儿,我已经洗干净了,什么时候你有空来取回。”
“随便吧!”
我知道那件事大概是瞒不住她了,谁让我的衬衫都是同一个牌子同一个尺寸,该死的还是同一个款式。况且她很聪明,怎么联想我也脱不了关系。心照不宣让大家沉默了一会,她也再没有找话题,面朝着窗外。玻璃反照下让我朦胧看到一副恬静自如的表情。清澈的眼睛闪烁着光芒,没有一丝多余的杂念,只剩下对窗外暴雨的……
“在想什么?”
“没什么!”
我的打扰让她回头望了我一眼。见我嘴角带着笑意,她言不由衷的答了一句。“你不是很讨厌别人说违心的话吗?你却和我说这样的话。”
这句话的语气不带一点讽刺。“那好吧,我告诉你我在想什么,但你也不准对我说那些言不由衷的话。”
“OK!”
“我在想人为什么要勾心斗角,你们不觉得很让人反感吗!”
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的语气带有一丝的怒气。“你所指的你们是指我还是……”
见她没回话,我接着说:“我想知道一些事的答案,你可以告诉我吗?”
“什么事?”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的。”
我知道她明白我想说什么的。“哼,你说话可以不转弯抹角吗?我不是说过我最讨厌别人说这些话吗?”
这个世界不是以你为中心的,你讨不讨厌别人还是会说的,云大小姐。想是这么想,但我可不想让辛苦经营的所有一切付诸东流。“现在有机会问你这个问题,你可以告诉我当时发生什么事吗?我始终不明白……”
的确我自己是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让她对我不闻不问形同陌路。她是个没有人情味的人吗?不可能。那么理由是什么?我很想知道。只有这样才能对症下药。“我有些事要做,想回家了,以后有机会再去吃饭吧。”
不会吧,耍我啊。“唯心的话不愿意听,唯物的话却听不下去,你倒是很难伺候啊!”
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反正在她眼里我只不过是个伪善的人,做一个伪君子不如做个真小人。“你喜欢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我看得出你很尊敬云叔叔的吧。”
硬的不行再来软的。“唔。”
“你叔叔他说过一句话: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个男人是干净的。至少我认为我没有隐瞒你我是一个坏人,总比那些装成君子的要光彩得多了。”
她没说话,我继续说:“再说我也没有留在这里的意思。”
“你这样说话的意思让人很不舒服。”
“你那样对我,我也很不舒服。发生什么事就直说出来,不要让我什么也不知道!”
“你想知道答案吗?其实我在以前的信上也说得很清楚了,只是你没留心看罢了。”
我当然有留心她那信上的每一个字,但是那个理由却让我不能接受。那时,我写信问她为什么不与我联系,但她却说她有那么多的朋友,如果每一个朋友都要理会,自己不是劳心伤神吗?而且她也没有那么多精力理会那么多的人……
这句话可真够伤人的,也许冷漠是她的真面目,而我曾经认识和交往的云清是她的另一面。在爱情面前,一切的智商与能力甚至计谋都变得一文不值,至少现在是这样。我无语,向她家的方向驶去,十来分钟后就到了。把车停入车房前我说:“我自己打车走,你有事自己忙吧。”
下雨天打的士,不会是一个明智的办法,但她的态度已显示出十分不爽了,我也不想用她的车离开,免得明天要还车,借来借去藕断丝连。所以说了这句让她好办事的话,但说了才后悔起来。要是TIGER 知道了一定会骂我:面皮厚才能泡妞,一个不爽就决断,笨到家了。
“好,下次有机会再请你吃饭。”
下次也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差点忘记了,你进去坐一会,我把衣服还给你。”
连衣服都还了,下次见面的借口也没了。怎么也得再想个借口。“也好,顺便借把伞。”
我说。
这是我第五次进入她家里,和以前相比,装修的格局没有改变,摆设却多了不少。以前没水平,不懂欣赏,现在细心观察才发现这间屋的主人真是他妈的讲究。单是阔叶木地板外加水晶涂层,市内也没有几家公司懂得养护,更不用说装修。害得我站在门口发呆,直到她把鞋子脱下换上拖鞋我才有样学样。主厅内摆了不少植物,引人注目的是茶几旁有个架子摆了几盆兰花。没留神观察花形和叶形,只知道是几株夏兰。物外于形是下策,像云清家里的布置摆设却形系于心,要不是我是读建筑的也看不出其中的奥妙。记起七年前TIGER 说:她家的装修很普通,我还点头称是,现在想起来还真他妈的笨。
别人说:看一个人,只要看他家里的书房,就能知道他的内涵和修养。不知道我今天有没有这个荣幸。“我想参观一下,可以吗?”
“随便,你要不要喝茶。”
语气上来说没有亲切,只是礼貌。算了,慢慢来吧!“不用了,我马上就走了。”
“好吧,你等我一会儿,我把衣服还给你。”
说罢就走向旋转梯,向楼上走去。
嘻嘻,站在楼梯下的我抬头看到了裙下修长雪白的大腿,尽管只有一瞬间却在脑海中久久回荡。色是男人的共性,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偏厅仍然摆着那个YAMAHA的三角钢琴,纯黑的色调配合厅内的壁板有种说不出的雅致。手痒起来,揭开挡尘布,掀起挡键板。试了下音,没有走调,显然是常有调音师来调校。不知道我有没有机会再次听到她的琴音……胡思乱想中坐下,翻开架子上的琴谱,郁闷的是竟然没一首认识的,看看封面才知道是肖邦大叔的。听也听不懂,还弹奏?二话不说就把它丢在一边,以免自取其辱。好不容易才在谱架中找到了本车尼尔的儿童级书名叫《跟我学钢琴》没办法,我只摸过几年琴,现在好几年没练习,手生得要命,但见到好琴又忍不往手痒。翻了一首中级的,就在琴上敲了起来。
如果我当时想到楼上有个高手,我一定不会下手,免得留下四个字:相形见绌。
“姐,你又在练琴啊!哦!认错人了,原来是个帅哥!弹得不错嘛!”
在厅外有把清脆的声音惊醒了我。提起双手,回头看到一个十七八岁少女,上身穿着紧短的衣服,下面是及膝短裙,拎着一个橙色的背包光着脚丫走过来。
这个人昨天见过,是云老头的女儿,只是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她拥有云清一样的迷人眼睛,但气质却不一样。特别是配合她的头发的造型,给人一种充满活力的感觉。细心的看才发现她有不输给云清的容貌,只是常年于户外活动,皮肤没有云清小曦那种白玉凝脂的感觉,但身材绝对一流。而且举止谈吐流露着小女孩好奇活泼的神态。见到美女的第一件事就是问好,接着当然是自我介绍。本想让她留个好印象的,但想起老头子,还是免了。把“我就是玉树临风胜潘安,一株梨花压海棠的高志强”吞了下去,随便说了句:“HI. ”“你好啊!我见过你,嘻嘻!我叫云静,叫我阿静好了。”
说罢伸出手来。云静,静……但她真的不怎么静,难怪鲁迅先生在《少年润土》的时候说五行缺土,所以叫润土。她五行欠静,所以叫静……我晕了!“我叫高志强。”
我也伸手过去和她握了一下后自然的松开,触手处的感觉很柔软舒服。哈哈!真是三句不离本行!“你比照片中帅多了。”
“照片?”
她什么时候见过我照片,我的档案一寸免冠照还是我以前寄给云清的照片?“卟!”
看着我一脸疑惑,她掩着嘴笑了起来,“你怎么不坐着,像颗葱那样站着,笨死了!要喝点什么,我给你拿!”
第二次见面就这么熟,是性格所致还是飞来艳福?对我自己而言只会相信是前者。“不用了,我马上要走了,下次有机会我们到外面喝咖啡吧。”
我说的只是礼貌,没别的用意。一个姐姐我也应付不了,加上个妹妹我还不死翘翘。这时候门外有个中年人走了进来,正是云清的父亲云贻伟。“云叔叔您好!”
“哦!原来是小高啊。你好!”
“想不到叔叔贵人事忙,还记得小侄。”
我用了五分之一秒的时间才想到了这句完美的客套。
“客气客气,我和阿静刚刚才从医院回来,听说你和云清刚走了。”
他边说边伸出手来,我马上双手接上回握。疯 情书 库原来是这么个前因后果,不知道云老头说了多少关于我的话?“是啊,下大雨了,叔叔不放心云清一个人开车,让我送她回来。”
“还没吃饭吧,赏面留下来吃顿便饭吗?”
云贻伟说话间,云清也从楼上下来了。“叔叔您这样说,我可受不起,只有恭敬不如从命。”
要是让他知道云清没留我吃饭,一定会挨批的,为免尴尬,我还是留下来。我扭头看着她的眼睛,没看到什么,希望她能明白我的用意。“阿清,让阿姨(他家的钟点工人甲)准备一下。小高,离吃饭还有一点时间,有没有兴趣和我下盘棋?”
“我怕我技艺不精,不敢现眼。”
“玩一局嘛,阿静帮我拿棋盘来。”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