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冒出了一个女鬼来,生拉硬拽,说白玉堂是她儿子。
闵秀秀让她神神叨叨一番话给惹急了,且她带着白玉堂自小养到大,当儿子那么看待,如今冒出来个人跟她抢,那还不急了。
她叫人将梅姨绑了,带去大厅,让叫其他几位当家的都来,一起审一审。
客房里,公孙打了小四子一计屁股,有些心疼。小四子还可怜巴巴给梅姨求情,他和赵普也挺为难。正这时候,就听外头紫影跑来说,“热闹了王爷,说是女鬼抓住了,五花大绑送到大厅等着一起去查。”
小四子原本就不高兴,一听人被抓起来了,就哭起来,觉得自己不讲义气,萧良赶紧劝。赵普和公孙对视了一眼,问赭影,“还绑起来啦?”
“嗯!”赭影也是听刚刚来报信的白福说的,“说那女鬼疯疯癫癫说白玉堂是她儿子,而且说得还有理有据怪吓人的,头发也是湿的,像是真的刚刚从水里出来……那她就是给海龙帮放火的嫌疑人啊,不绑起来可能会有麻烦。
赵普皱了皱眉,“这消息没传出去吧,让海龙帮知道了,可不得杀来,活剐了她?”
小四子一听要活剐了梅姨,哭得更凶了,要跟去大厅,公孙怕他一会儿闹,跟他约法三章,跟去可以,但是一会儿不准哭。
小四子答应了,噘着嘴拉着萧良的手去了。
刚到大厅门口,就碰上迎面走来的白玉堂和展昭,两人正研究这事情呢。按理来说,梅姨的言行的确就像是失心疯,可……她怎么知道他们刚刚在岸边喝酒,还有小四子见她在水里怎么回事。当然,最可疑的还是她对白玉堂小时候的事儿如数家珍,这太古怪了!
展昭想过来和公孙他们说说事情,让他们给研究研究,却看到小四子很怨念地盯着他和白玉堂看……两人瞬间很有压力。
“咳咳。”赵普咳嗽了一声,问展昭,“真是女鬼那么离谱?”
展昭耸耸肩,说不上来,不是女鬼就是长生不老。
“对了,小四子。”白玉堂问小四子,“你刚刚看到她一直在水里,没出来换气?”
小四子斜了白玉堂一眼,白玉堂让他吓一跳,就见小家伙凶巴巴对他说,“坏人,我要给喵喵撮合别人!”
白玉堂张了张嘴,展昭尴尬……
萧良赶紧拉了小四子说,“槿儿,别这样。”
“梅姨好可怜才找到这里的!”小四子不明白为什么要把人抓起来,只是想见儿子一眼。他自己的娘亲都不要他,想起来,如果他娘能千里迢迢跑来看他一眼,他高兴死了,干嘛还要把人绑起来。
众人面面相觑,别人生气还见过,小四子生气……那可是破天荒头一回啊,还是跟他最最喜欢的白玉堂和展昭。
这时,卢方他们也都来了,就听到大厅里传来吵闹声,卢方见绑着个女人,也有些不得劲。他陷空岛向来是不欺凌弱小的,闵秀秀也是宅心仁厚,要绑她必然有原因,就赶紧走了进去。
房间里灯火通明,闵秀秀让陷空岛的家丁把能点的灯都点上了,众人进去只觉晃眼。
“娘喂……”徐庆挡着眼睛,“大嫂,你干嘛呢?”
闵秀秀在灯下上下左右仔细打量了梅姨一通后,觉得更加纳闷了……这是个人啊,没特别之处
“唉,大嫂,地上有影子,那就不是是鬼啦。”蒋平拽拽闵秀秀,“你看她一直哭,咱们先给她松绑?”
闵秀秀犹豫了一下,见公孙也进来了,赶紧招呼他过来,“公孙先生,你来看一眼。”
公孙进去,别的不干,先伸手去搭了一下梅姨的脉,瞬间脸一白,“她……她没脉。”
“啊?!”众人都是一惊,面部表情也差不多,张大了嘴觉得不可思议。
“呃……”韩彰问两人,“会不会是脉弱啊,再查查。”
这回,闵秀秀伸手去搭了梅姨的脖颈,还听她的心跳……查完了之后一张脸惨白,“她……她都没有!心都不跳!”
这会儿,众人可都傻眼了,赵普是个不信邪的,摇头,“怎么可能!”说着,对一旁赭影说,“捅她一道看看会不会流血!”
赭影就要抽刀,被小四子抱住腿,“不准!万一死掉了呢。”
公孙示意赭影将刀给自己,他道了一声“得罪”,在梅姨的手指头上,轻轻划了一刀。
众人再看梅姨的表情,也都是心惊——她好似一点儿都不疼。
而再看她被划开的指尖……一滴血都没有流出来。
“不可能。”公孙拿着刀直摇头,“绝对不可能!”
“娘诶!”徐庆看得脊背直冒凉气,“这还了得,没血没脉,还不怕疼,这不是小鬼儿是什么?赶紧请个道士来抓鬼啊。”
梅姨听到要请道士,却也没害怕的反应……她一进屋子,除了闹着要松绑,就是盯着白玉堂看,可怜兮兮地叫他两声,叫的还是欣儿。
展昭看得真切,走过去问梅姨,“你家欣儿,姓什么?”
梅姨小声说,“姓白的。”
卢方自然认识白玉堂的父亲,左看打量了一下梅姨,很坚肯定地说,“我没见过这女人啊。”
“叫白什么?”展昭接着问。
“白潜。”
卢方松了口气,“不是!这估计弄错了。”
“你确定?”展昭又问了梅姨一遍。
“嗯。”梅姨点点头。
“他是做什么的?”展昭有些刨根问底的架势。
“打渔的。”
众人微微皱眉,似乎都听出了些端倪来。
白玉堂忽然灵光一闪,轻轻碰了碰展昭,低声说,“咱们这儿可有一个叫欣儿的。”
众人猛地明白过来,蒋平一摇手上的鸡毛扇子,“曹昕?!”
“哎呀。”闵秀秀也琢磨出味儿来了,“会不会,当年被海龙帮杀死那个渔夫原本姓白,然后曹昕本名应该叫白昕……”
众人都觉得有理,而且白玉堂二十多岁了,如果如梅姨说的,十几年前丢了,那走散的时候白玉堂肯定好几岁了,一定是记事的。
“只是……”赵普在众人好不容易有些拨云见日之感时又兜头泼了盆冷水下来,“她究竟是人是鬼?”
众人立时没了声响,这太诡异了。
“咦?”
正这时,公孙轻轻低呼了一声,看着梅姨的手指。就见从刚刚的划痕处,有薄薄的一层血色渗透出来。
公孙仔细看了看,“她血流得很慢。”
“会流血?”闵秀秀凑过来,盯着梅姨那正在往外渗血,但是速度非常缓慢的手指看了良久。又挨着她胸口听了很久很久,突然一拍手,“啊!”
公孙也点头,见闵秀秀恍然大悟的样子,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娘子。”卢方不太明白两人在打什么哑谜,就问闵秀秀,“她究竟是人是鬼啊?”
“她是人。”闵秀秀微微一笑,“不是鬼!”说完,就伸手帮着梅姨解开了绑绳。
众人虽然不明所以,但是也松了一口气,总之是人就好办了。
梅姨解开绑绳后,见那么多人,就跑到凳子后面躲了起来,闵秀秀对小四子招招手,让他去扶梅姨坐下。
果然,梅姨不怕小四子,被扶出来后,静静地在一张椅子上坐下了。
卢方让撤去一半的灯,此时外头的雷雨也停了,紧张的气氛渐渐地缓和下来。
公孙让赭影帮着拿了药箱过来,给梅姨往胳膊上扎针,也不知道在研究些什么。
展昭和挨着白玉堂坐下,凑过去问他,“唉,你看这是什么情况?”
白玉堂摇摇头,他也没头绪,不过看来梅姨不是鬼,而是身体有些问题,所以脉搏微弱,血流得也很慢。
“梅姑娘,你全名叫什么啊?”闵秀秀问梅姨话。
梅姨不回答,只是静静地坐着。
徐庆凑到闵秀秀身后,“嫂子,你刚刚欺负她,恼了不是?”
闵秀秀瞪了他一眼,想了想,对白玉堂招招手,“玉堂,你陪梅姨到院子里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