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鲍姨娘闻言一怔,她抬起头迎上若溪审视的目光,迟疑了片刻最终下了决心。
“姑娘是想说我本身已经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根本就没有能力帮姑娘做事?”她的眼神闪烁着,“实不相瞒,这么多年我的身子时好时坏。不过是脾胃不和,用了多少好药却始终不见痊愈。我虽然算不上聪明,可却也不是蠢瓜!我暗中查,厨房送过来的药不敢随意喝,但凡是入嘴的东西都要加一百个小心。可始终查不到什么,身子还是时好时坏。后来我母亲去世,太太恩典准我回家奔丧。我在家里住了几日,一直到把母亲的丧事办妥当。奇怪的是,在家里我不是哭就是吃睡不宁,可身子却比在府中还要精神。我起了疑心,既然入口的东西都没有问题,那么就剩下用得了。我不敢跟任何人说这些疑点,回府后亲自查,最后让我发现猫腻竟出在熏香上面。不知道什么时候熏香已经被人掉包,里面加了害人的东西,虽说不能要我的命不过却会让我生病。我查到掉包之人,却没有打草惊蛇,隔几日就要装病。为了装得真实,偶尔还会用那些加了料的熏香!”
“聪明!你是怕加害你的那个人想出更狠的招数来对付你?我说了,这内院之中把愚笨写在脸上却能如鱼得水的人才是真正的聪明!”若溪眼中有一抹赞扬闪过,说心里话,若鲍姨娘是扶不起的阿斗她绝对不会帮她!如今看来,鲍姨娘心思缜密又孤立无援。痛打这样的落水狗没有丝毫的好处,倘若此刻拉扯她一把,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想要扳倒三太太光靠大奶奶不成,若溪需要有自己的势力,不然三太太倒了她也就跟着完蛋了。虽说鲍姨娘人微言轻,不过她心机颇深应该会有用处。
“本来我不该背后说长辈的事情,尤其是房事,不过想要帮你却又不能不说。”若溪停了一下又问道:“你说父亲为什么会喜欢去上房呢?”
“孙姨娘本来是太太身边的丫头,成了姨娘之后并不怎么受宠。后来姑娘去田庄,于姨娘暴毙,太太命她去寺庙替自己吃斋念佛一个月。等到她再回来的时候就把老爷迷住了,这个中缘由没人知晓,也没有人愿意去质疑。哼,老爷曾经过我说过,孙姨娘在床上像一条死鱼!没想到吃了一个月斋,反倒让她在房事上开了窍。每晚上缠住老爷,变着法勾引,弄得丫头不敢在外面守夜。那些不堪的手段比青楼的ji女还甚,真是说起来都替她羞耻!”鲍姨娘和孙姨娘一直就是对头,所以她自然分外关心孙姨娘的一举一动。
若溪听了并不觉得奇怪,想当年慈禧不就是假装回娘家省亲找个老鸨教房中术,这才把皇帝抓在手里生下皇子吗?
“每逢初一十五父亲去太太房里,剩下的日子大都在孙姨娘那边,有那么一两次去西厢还是你想尽办法争取来的。眼下八姐姐嫁进侯府,孙姨娘又使出浑身的解数哄父亲,你怕再也没有插针的地方?”
鲍姨娘听了点点头,自打赵姨娘和于姨娘陆续出事,她一直被太太和孙姨娘联合打压。三老爷在她房里的次数最少,每一次她都要动一番心思,可是似乎效果越来越差。若溪的话说到了她的心里,她害怕被三老爷抛到脑后。
“别说是你,我估计就是天上掉下个仙女也插不进这清风堂。经过太太多年经营,加上有孙姨娘和莲蓉从旁协助,她们已经把父亲牢牢抓在手里!”若溪冷笑了一声说着,“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而且是能抓住父亲心的办法!男人睡在哪里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心里有你!”
“姑娘快说!”鲍姨娘闻言有些激动的问道。
若溪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才慢悠悠的盯着她问道:“等待一个月,两个月,甚至是半年,你能忍受吗?要去向自己憎恨的人献殷勤陪笑脸,还要受人家的嘲讽和白眼,你能暂时放下尊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