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公豹的神情慢慢缓和下来,脸上的神色有些惊异,他不知道雍容心中到底在打着什么念头,不过对于雍容的“识时务”显然是很有些意外的样子,稍微顿了一下,这才朗声笑道:“天人阻隔之后,天地灵气日益匮乏,大多数都是来自地气的蒸腾而少了九天灵气的滋养,道友却还能在这等污浊的人间成就天魔法体,便足可见道友心有锦绣,不同凡响,也不枉本尊耗费法力将你请来此处一唔,如此我这里便有一事相求,不知道道友可能答应?”
一对眸子轻轻的掠过雍容的脸上,申公豹先是不轻不重说了几句好话,紧接着便是转入了正题,看似谈笑风生如邻友相聚般的随意而言,雍容却是深切的感受到这一刻对方锁定在自己身上深邃而强大的神念,心中不由微微一晒。
“前辈有何请求,但请名言,只要小子力所能及,必不推辞!怕只怕,我修为浅薄,连前辈都办不到的事情,在下也是有心无力,反倒要令前辈平添许多失望!”
早已经初步肯定了对方拘来自己的目的并不单纯,试想以申公豹之能尚要开口求人办事,便也知道这事情绝不简单,不过在任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雍容还没有绝对的把握在人家的眼皮底下施展昆仑宝镜的神通,全身而退,思虑再三,便也想听听申公豹的要求是什么。反正,事已至此。最糟糕不过是双方翻脸,万一这老道提出来的事情无关痛痒,雍容也是打心底里不愿意再结下这么一个强敌来。一切静观以变,就是……。
“也没有什么大事,本尊名为分水将军,实则却是被压在这海眼之中,日夜朝朝。永世不得翻身,虽为天神,却比那堕入十八层地狱地恶鬼还要凄惨凄凉一些,申某不才,却是想要道友帮我离开此地!”申公豹说话愈发和缓,一对眸子中却隐隐现出黑夜中繁星满天般的模糊景象,点点星光流转,好不诡异。
只觉得申公豹锁定自己的神念越来越强大无边,甚至于那念力当中已然隐隐有了几分星空浩渺无边无尽的气息衍生出来。雍容心中一震,知道这是申公豹在对自己暗暗示威施压。当下只当不知,张口说道:“前辈实在抬举小子我了,想前辈当世金仙一流的人物,尚不能破开着海眼出去,更勿论是小子我了。何况,前辈还有神职在身,坐镇海眼之中,乃是天赋职责,无法推脱。我有何德何能帮得了你离开此地呢?”
脸上恰到好处的挤出几分难言的苦意,雍容也不去看申公豹此时地神色如何,接着又说道:“今番被前辈以神通挪移至此,小子都没有想过还有机会能够出去。好在这海眼之下还有前辈的一座仙家府邸,你我二人结伴,总也比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来的强上许多。假若,天有垂怜,能让我有朝一日,成就混元大罗金仙,那时候想要出这北海,倒是易如反掌的很。只不过。天长地久无尽无期,也不知前辈是否能够等得了呀?”
见这老道果然如自己预料一般提出这个要求。雍容心里就是一阵窝火。申公豹这厮明显就是在强拉壮丁,白日做梦一样,他见那处心积虑留在海外的道统无疾而终,断了薪火,附在极光元气神雷中的灵识又被自己的化神阴火毁掉大半,难以夺了自己的舍,便随即一变,把自己从东海直接摄来此地,威逼一番,仗势欺人。只可惜自己也和这老家伙敌友不明,他当年又是扶助殷商地,好像还是纣王的国师,哪有不识得那夜帝苍山之理,若真把这厮弄了出去,被他们两个勾结在一起,那对自己可是大大地不利。
雍容早和北邙山鬼府一脉结下因果大仇,夜帝苍山门下的十大弟子直接死在他手里的就有两个,还纵容包庇了海外归来的哮月老祖,虽不知这些事情现在夜帝苍山知不知道,但只凭在极乐园佛陀行宫中雍容被他设计陷害借刀杀人一事,双方这段梁子就绝无可能解得开。这一次还是刚从极乐园回阑久,家中琐事繁多,雍容还没有倒出功夫的缘故,否则以他的想法念头怕是早已唤了黑龙道人联手杀奔本邙山了。
他手里有可以任意穿梭虚空的昆仑镜在手,真要帮助申公豹离开北海海眼未尝没有可能,只是这种明显就是亲者痛仇者快,后患无穷的事情,雍容是打死都不会去做的。
“混元大罗金仙?”闻听此言申公豹不由哑然失笑,“道友当那混元金仙是那么好修炼成就地吗?自开天辟地以来,三界众生,把所有已知的或生或死的存在全都算上,遥遥千百亿年,也不过是那么几个,何曾会有后天生灵能够达到此等境界。就算道友你得天独厚,天赋绝才,有冲破一切劫数的福运加身,想要成就混元大罗金仙,最少也要千万年后才可,这等岁月煎熬,本尊就算是不死不灭,也万万没法等待下去地!”
“另外,本尊既然能够对道友提出这个要求来,心中自然早有计议,绝不会是要强人所难,拿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来为难与你。这北海海眼深入大洋十三万丈,沟通天下水系有无,虽是压力至强,但以本尊的手段,想要闯出去按理说却也并不太难,奈何我神职在身,一点真灵还在那天宫封神榜内留存寄生,这具神躯早已和身后的这座分水将军府密不可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想要离开就要连人带府一同离开,除此之外别无他法。道友可帮我去那极西之地雪山之巅,寻找一处秘境,在那之中便有一件法宝能救我出此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