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容看到鸳鸯霹雳剑,一眼就自认出了端倪,不过将那两道剑光矫若天龙有攻有守并不落在下风,因此也不担心,只和血池道人与白奇峰二人站在云头,静静观看。稍倾之后,一指点在虚空,无形大力如网罩下,顿时场中狂风骤止,风平浪静,自那万千光华之中现出五条人影来。其中一位青年修士,身着道袍,浮在半空,气宇轩昂,正是自极乐园一别久未见面的蜀山宋捷。
而此时雍容也是同样看清楚了那另外四人的模样,均是白衣素袍的和尚,其中一人面白如玉,却是当初在东海万宝会上被雍容一顿讥讽,骂的口吐鲜血就此退去的大雪山雷音寺四大神僧之一的无觉尊者。
猛然见到风浪一止,正自全神鏖战的宋捷突然遇到这等变故,心中就是一惊,虽未见到四外有何异状,但他也知道能在无声无息间抚平波浪暴风,绝不平常,顿时便以为对方又来了强援。这场中本来就是双拳难敌四手,自己仗着最近新晋宗师,法力大增,手中霹雳鸳鸯剑也是前代祖师遗留的一对仙剑,这才和对方勉强拼了一个平手,一时半刻能够不落下风。
若是这关头对方再有强援到场,自己却是如何抵挡?宋捷心中骇然,神识一分,手上便是一缓,鸳鸯霹雳剑的紫红剑光登时暗淡不少。而无觉尊者四僧此时也是奇怪,居然对于外界环境的变化没有丝毫的理睬,四人一体,只知进攻,根本就不去理会自身的安危,个个勇猛精进,状若金刚怒目,骇人之极,一见宋捷有所松懈顿时抓住机会,同时催动法力真元。四件法器,势如流星,放出无边氤氲金霞,一齐打在两道剑光之上,爆出如同夜晚烟花般璀璨的流火声光。
“砰”“砰”!几声大响,四件佛宝被那剑光连环一绞都是弹上半空。鸳鸯霹雳剑也哀鸣一声落降下来,吃了如此一击,宋捷一脸苍白,登时元气受椿轻。
雷音寺四僧受了剑气反击,除了无觉尊者以外,其余三人受伤更重,一个个大口大口的往外狂喷鲜血不止,不过这几人却是性情彪悍,浑不在意。身形才一稳住立刻又是齐齐怒吼,各自收了法宝,融入体内。与肉身合一,不顾生死转身再次扑了上去。
不过此时,几人战法又是一变,许是知晓了宋捷手中剑器厉害,四个白衣僧人以无觉尊者为首,分立东西南北四方,牢牢围住中央的宋捷,只将佛门神通施展出来化作四只金光灿灿的巨手,如黄金琉璃铸就。放出的佛光仿佛暴风骤雨一般,朝着宋捷狠狠拍击下去。
“这般打法,还真是不要命了,也不知道这双方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在蓬莱岛上的时候,雍容曾和这无觉尊者打过一次交道,随便动了几手,虽未打出真火来,却也对这雷音寺地和尚没什么恶感,尤其是这无觉尊者被他一番话挤兑的口吐鲜血连万宝大会都不参加了就此退回大雪山。便足以见得这和尚还是颇为顾及自己的面皮的。今日怎的却是这般模样?
“有古怪,这其中必有古怪!看着几个和尚形同痴狂,不顾生死,莫非是失了神智不成?”
雍容见到无觉尊者这四个和尚,非但脸上神色狰狞可怖,丝毫没有半点出家人宁静祥和之意,且身形僵硬的形同僵尸一般,出手之际虽也能放出佛光,凝成巨手。可仔细看去那光华之内还有一丝丝细不可见地黑气如跗骨之蛆缭绕不断。上下翻飞之间。又自化作一点点的黑色光点,似那芥子微尘。漫空飘荡,抵住宋捷凌厉无比的弥天剑气,任是那鸳鸯霹雳剑如何厉害,经此一围之下,竟是困得宋捷如同笼中猛虎,顿时落了下风。
“和尚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和人交手不是暗地里使用阴谋诡计,就是以多取胜,当真该死!”这血池道人被莲花生大士降服之后,曾被藏地密宗奴役了整整千多年,如今才刚刚判出佛门,在雍容手里得回了本命心咒,自然是对于天下的和尚深恶痛疾,没有好感,一见无觉尊者四人联手困住宋捷,顿时在一旁小声嘀咕了几句,满面的不屑之色。
“这地方乃是蜀山地界。莫非佛门经历了香巴拉一事之后。打定主意要破罐子破摔。要和中土道门彻底决裂了?否则这青天白日地如何敢在这里公然围攻蜀山门下?”一旁地白奇峰暗中看了一眼雍容。见他脸上并不担心。当下就猜出雍容和那场中地蜀山门下定是有些关系。要不然也不会发觉有异后。还亲自来此一看。加上他也是亲历了香巴拉一战。知道佛道两家间地龌龊事。这才说出这番话来。
而雍容方才也是这般想法。极乐园一战之后。其间内幕虽未传地天下皆知。但中土道门各大门派地高层们大抵都已经得到了昆仑蜀山两大门派地暗中传信。是以这一段时间以来。佛道两家看似风平浪静。没有什么动向。实际上却早已经是暗流汹涌。不可遏止。若非是昆仑和蜀山这两大宗派要做过一场。无形中分去了几分道门各派对佛门地关注程度。这时节怕是人间佛道早已大打出手了。不过。饶是如此。佛门各宗自知理亏。近日以来也是暗暗收缩实力。谨守山门。除了那些明面上地假和尚以外。其余散落在人间各地修行地门人弟子无一不是默默退回门户。不声不响。厉兵秣马。如这无觉尊者四个和尚一般。大摇大摆地闯进道家门派地势力范围。还明目张胆围攻人家内定地下一代掌教真人。根本就是绝无仅有地一档子事情。佛门高僧多是宿世轮回之辈。个个能口吐莲花。能叫顽石点头。能说会道之余。更是心机不小。以那些和尚们地手段而论。就是想要和道门开战。也绝对不会出此下策地。雍容原本还觉得这是佛门挑起争端地一场阴谋。不过思虑再三之后。这个念头立刻就被他摒除在脑海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