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古封神之战以后,中土修道世界与海外修道界之间隔阂暗生,时候一长年深日久,便是来往也都是极少极少,玉真人自然是知道雍容海外修士的身份的,理所应当的便把血池道人和白奇峰也划在了海外一系,话中之意也是颇有蕴味。
哪料到对面的两人竟是丝毫不予理会自己拿凌厉至极的目光,尤其是那面貌凶恶的血池道人也不答话,反倒扭过头去朝着身旁的白奇峰一阵嘎嘎怪笑道:“咱们海外大水连天,可不像是中土之地人烟繁多,自然异类修士远比人类多出许多,这又有什么稀奇的,大家都在修道,莫非人类可以成仙,我等异族便不行么?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老白,你也算是见多识广之人,以前可曾听过如他这般可笑的言论?”
白奇峰也自哈哈一笑,目光一转接着说道:“血池你说话可要小心了,你我初涉中土,不知深浅,我可是在别人处听说过的,中土修士最能降妖,那小道士莫看白白胖胖一副人畜无害的孩儿面,实际上却正是昆仑玉虚宫当代的掌教真人,一身法力神通委实厉害的紧,你若再不知趣胡说八道,小心人家恼羞成怒,抓了你去抽筋扒皮,挖出内丹炼成丹药,到了那时候你便知道什么是后悔了!”
“哎呀呀,可真把我吓死了呢?”血池道人高大的身躯猛地往下一矮,脸上佯装出一副任谁都能轻易看穿的恐惧神色,“那可怎么办呀?老子这辈子最怕的就是和道士打交道了。尤其是那些不讲理地道士,老白他若真敢动手,你可要帮我!只要逃过今日一劫,咱们两个就在昆仑山外寻个住处安家了。以你我兄弟的实力,莫非老的打不过。还弄不死他们几个门下么?一天宰他三个五个的,一年下来就有千八百地人命入账,老子倒是不信那玉虚宫里能有多少个道士能禁得起咱们这一通狠杀。反正你我都不是人类,他们那一套子虚乌有的仁义道德。自然是不必遵守了,哈哈哈哈!”
根本就是存心激怒于人,只和白奇峰这你来我往心知肚明地一番对话,还未说完,血池道人自己却是已经率先演不下去了,张口就是一阵震天狂笑。有了雍容不声不响在身后坐镇。他也不把玉真人这个昆仑掌教放在眼里,嬉笑怒骂,极尽嘲讽之能事,就连雍容听了也忍不住嘴角含笑,心中痛快不已。更不要去提那本来就和昆仑势如水火一般的蜀山剑派一行人等了,天极子老道更是眉开眼笑,心花怒放不已。
玉真人见到雍容只是站在后面和天极子一顿说笑,任由前方的血池道人和白奇峰两人在自己面前表演着拙劣异常的演技。明嘲暗讽。饶是他来时心中早有打算,涵养甚好。但当着天下同道地面,也是觉得脸上发烧。有些禁受不住,一时间眼中寒光四射,脸色青沉如铁。
他率众入川却正逢岷江大变,危及巴蜀百姓亿万生灵,来前种种早已计议好了的计划便不得不暂时搁浅。修道者虽然自称跳出红尘,不理凡俗,但置身其间却终不能独善其身,尤其是这等关乎神州一地气运流转生灵祸福之事,只要立身至正稍有作为便能蒙天幸降下大量的功德金光,是以历代以来每到天下大乱民不聊生群魔乱舞之时,便也都是天下道门各派派出得力门人入世积修外功的最好时机。
即便玉真人是有心不管不顾直接冲到峨眉山去兴师问罪,可和他同行之人却也并非只是昆仑一派,还有诸多依附于玉虚宫的各大道门宗派,见猎心喜之下自然人心不齐,他也没有一点办法。
血池道人与白奇峰修为都是高深莫测,玉真人当然也不愿意轻易动手,不过真要一言不合动起手来,他也断然不怕,蜀山剑派都有历代祖师留下以应对大灾大劫的藏宝,昆仑山玉虚宫自然也不会没有一点准备,只凭那一面正版地杏黄旗在手,玉真人就有万全把握能在同级别的两大高手夹攻之下立于不败之地。只是血池道人和白奇峰修为再高也不是正主,在他二人身后还站着那个如同魔神一般恐怖无比的雍容。
可是极乐园中一场大战,中土道门面对佛门各宗的算计,到头来的损失其实却是微乎其微,几可忽略不计,然则目睹了雍容显化天魔真身与神智不明的水师一举击溃了传说中西天极乐世界二十四诸天菩萨的下界分身,玉真人便知道任是自己修为如何提升,短期之内也休想依靠一己之力正面对抗已经修成域外天魔之力的雍容。
那绝对不应该是他玉真人应该面对地敌人!这也是临行之前,自己地那一位祖师爷爷对自己万分慎重耳听面命的一番叮嘱。
奈何。自己地门下就在眼前被人打成重伤。自己去讨个说法。反又被对方一顿奚落。便是泥人也要火冒三丈。更何况他玉真人还是执掌昆仑千年地掌教至尊。中土道门名垂天下地第一高手。往日里随便说上句话都能让修道界为之震颤!在这一刻。玉真人地心里对于雍容地恐惧尽都化作一腔怒火。要不是他还牢牢记着自家祖师地警告。尽力克制。怕是早在血池道人做戏之时就要暴跳如雷不顾一切地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