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局中,就是棋子,总之你我都要永远的受制于人!”水师共工忽然冷冷的笑了笑。
“哦?”雍容走上前去和水师并肩而立,有如老友重逢,“身在局中,人是棋子那是不假,但这棋子以前是,现在是,以后却未必是!”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水师的嘴角似乎隐隐闪过一抹淡淡的笑意。
片刻之后,耳中只听轰隆隆无边巨响,眼前那一方世界的景象猛然剧变起来,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狂风大作,整片大地都在至高无上的天威之下颤抖着战栗着,方才还是沧海桑田,郁郁葱葱的高山陆地,转瞬间就自彻底断裂,如碎裂的玻璃水晶一样弹指间星罗棋布,无论大地海洋尽皆形貌大变,成了截然相反的另外一番情景。
天地巨力,一至于斯,虽然心中知道眼前种种不过就是一场幻象,可身临其境目睹之余,雍容仍然是生出些许心惊胆跳之感,半晌过后这才摇头叹道:“昔时种种,都如昨日落花,随波逐去,唯有一点空痕留在心间,你我之辈,不同仙妖,本就是大道之中衍生的一缕生机,不过出于道中,然是道,一旦灵成,便要如旁人一般从头做起,历劫还真,前一世你我败了,今生我却想赢上一场!”
“既然非道,那自身之力便总有穷尽之时,你我尽管神通,却依旧还是要在水深火热之中往来无间,水火要是没了,你我当然也就没了再次存在的意义。///你再来看。这便是你所在之地,也是我赖以成道的根本,万千众生,尽从此出。”
雍容闻言望去,却见那天威肆虐之处,早已风平浪静,万里海疆无边大水之中,赫然耸立着无以计数的喷发着熊熊烈火滚滚浓烟地巨大火山。大水中央,一峰突起,广及数十万里,深入云层之内,日夜不断的向外喷出炽热的岩浆与灰尘,远远望去浑似一根撑天的火炬,连天空都被点的着了火。
“先天火行,那便是你!”
雍容微微一耸肩膀。见到那最高最大的一座火山,孤悬海外大水之中,不置可否的淡然一笑,下一刻便也见那火山之中滚滚岩浆黑烟沿山而下。注入海水之中,水气漫天,遇冷凝结。层层固化,周而复始,永无决断,那火山便也侵蚀水域越来越大,与此同时,不知年月,水火相溶之处,坎离滋生,突然浪花一卷,本是绝无半点生命在其中的大水之下。竟是现出了一片片。密密麻麻地幼小活物,欢快的追逐于水下。层出不穷,源曰绝。
“水火之道。本是相克,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交媾之中便能龙虎交会诞出生灵,你我便如同这些东西的父母,息息相关,缺一不可,奈何这世上最颠簸不扑的道理就是从无绝对,凡事有利就有弊,同源而生的你我总也难免要在对立中同时归于本源混沌,到了那时候或许就再也不要分出你和我了吧?”
这时候,雍容的脸上早已没了半点表情,轻轻叹了一口气:“也就是说,你我之间的这一战,绝无幸免的可能了!”
“天道轮回,有生有死,既然众生之始皆有你我而起,自然也要因你我而亡,这便是我和你地宿命,不管上一世,还是这一世,怎么都是没办法改变的。”茫茫天水间,无尽高山下,已经有无数的生灵游荡嬉戏,生命的繁衍如烟花般地璀璨夺目,无声无息间就迸发出令人窒息的美丽,青山绿水,生机无限。
“混沌未开一切都是虚无,世间没有规律,此后天道运转开天辟地,万事万物便都要在大道之下运行,皆有前定,绝无更改,无论是已经发生的事情,还是现在正在进行中地事情,亦或是未来还没有发生的,都是不可改变的,任何生命想要改变或者打破这种既定的规律,都是不被允许和被容纳的。就是老聃他们三个和接引他们也不行,只能乖乖奉行于大道之下,顺天行事……。”水师的脸色如水般阴沉,口中悠悠道来似是一股阴风正从地狱间吹拂上来。令得雍容这等人物听了也不由脸色陡的一变,不过言辞来往有如交锋,修道之人顿悟大道,你的就是你的,我的就是我地,虽有上下高低之分,却从无一点绝对相同地感悟,正如世上绝无两片完全相同的叶子一样地道理,道之所在,惟心而已,道心若不能坚如磐石万古不易,那便是法力再高神通再大也不过是鹦鹉学舌拾人牙慧罢了,终究没有任何超越前人的可能。
脸上地神色瞬间就自平息下来,雍容呵呵一笑,好似春风拂面,令人愉悦,“对绝大多数人来讲,规律是要被遵守的,但对我来讲规律却是要被注定打破的,世人都说大道无情,我却讲大道无私,众生都是平等,既然他们几个都能跳出三界不入五行,那我为什么就不可以呢?”
说道这里,忽然又是一声慨叹:“与人斗其乐无穷,与天斗也是如此,既然连我们都能重新活过来,你有焉知这不是老天爷给我们的又一次弥补遗憾的机会呢?不斗上一斗,我会后悔的,在这条道路上,任何敢于阻挡我前进的,虽神佛也要湮灭。”雍容的话音陡然变得凌厉起来。
“哼,你我本就不容,这次相见也是我存了息事宁人之心,不过既然如此,那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如今你显然已是元灵重聚,恢复了些许肉身,但本尊也已将被接引炼化的一方世界搬到了六道轮回图中,再有些时日,就有一界之力,到了那时候我自然会找你,做个论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