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重要的人。”阿织想知道,“他救过你的性命?”
天岐看着阿织,道:“如果是这样倒简单了,救命之恩必当涌泉相报,而养育之恩,无以回报。”
无以回报?
只要想办法总能报的,实在不行,那就下一辈子报呗。
阿织体会不了人的这种情绪,说出她自己的猜想:“他是死了吗?”看天岐在笑,心直口快地继续说下去,“如果没死,为什么报不了?”
“他还活着,但是没办法找到他。”天岐摇了摇头。
阿织马上有了另外一个答案:“那就是他不想要你的报答,你们人不是都喜欢做好事不留名的吗?”
“是吗?”天岐想到了小时候的事,怀念那个时候的花渐。
“叫我哥哥。”
一个大晴天,花渐牵着一岁多的小天岐在院子里学走路,顺便教天岐说话。
天岐听话地开口道:“叽里咕噜。”
完全和人话不搭边,不是人的花渐也是一个字都没听懂。
花渐无奈地摇头。
小天岐一边走一边乐呵呵地笑,趁花渐不注意还打算蹦蹦跳跳。
这可把花渐给吓到了,脱口而出就喊道:“哎呦我的小祖宗哎。”你消停点吧,说好了出来是走路的。
这样跑,摔伤了谁吃得消。
天岐停下,朝着花渐学起他说的第一句话:“哎呦我的小祖宗哎……”含糊不清的口齿透着几分可爱,说着说着自己就笑了,笑着笑着把花渐给逗笑了,一看花渐在笑,她又重复说了好几遍。
“哎呦我的小祖宗,哎呦我的小祖宗,呵呵呵……”
“别说了,小祖宗,求你了。”花渐拿这个时候的天岐没有办法,不敢打,也不敢骂,就连大点声说话都生怕吓哭她。
小天岐却还在说。
整个竹林间都回荡着他们的笑声。
等到天岐稍大一点,不光主动会说要上茅房,还会说各种称呼,喊个哥哥姐姐不在话下。
但每当花渐开口说:“喊哥哥。”
天岐都会抬起头,看着他,认真地喊一句:“喊哥哥。”
“我叫你喊哥哥。”花渐压低头,又重复一遍。
天岐憋着笑说:“喊哥哥。”
“你这个小孩是存心是捉弄我,是不是?”花渐动手去捏天岐的脸,怕捏坏,只是捏了一下就去挠她痒痒,追着问,“是不是,是不是?”
天岐边逃边回:“不是不是。”半土不洋的话在小孩子嘴中最为可爱。
“那你喊我什么?”花渐追上了天岐,蹲下来问她。
天岐想了想,说:“喊名字。”
“喊名字啊,那你说,我的名字是什么?”花渐常常给天岐念叨,你叫,天——岐——,我叫,花——渐——这句话,以为天岐会记得。
可天岐还小,不懂名字的重要,知道天岐是她的名字,也知道花渐是他的名字,但他现在的话在她听来。
就是叽里咕噜名字叽里咕噜名字。
什么意思啊?
天岐愣在了那里,花渐只好教他:“我叫,花——渐——,你叫,天——岐——,记住了吗?”
“嗯,记住了。”
“那好,我问你,我的名字是什么,你要喊我什么?”
“……”天岐还是回答不出。
花渐认输。
“看来还得慢慢教你很多东西。”花渐准备站起来带着天岐回屋的时候,就听天岐低着头小声念叨着什么。
虽然听到了,还是不敢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