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二丫叹道,“我娘不肯,结果,半夜家里就来了浪荡汉,我娘吓得要死,用菜刀威胁才把人给赶走。后来她抱着我哭诉,说只怕这个家待不住了,最后还是改嫁走了。”
“当时大伯拍的胸脯保证,一定会照顾好我。可我娘走了以后,大伯一家就把我当成使唤的丫头。什么脏活,累活都是我来干。”
说到往事,原本麻木的葛二表情有些狰狞,“八岁那年,爷爷去了,大伯娘五两银子把我卖了!”
“后来我辗转卖了几处人家,最后终于遇到一户好人家,过了几年,在夫人安排下嫁人了,可惜主家却犯事了。我和相公被分别卖到两处人家。”
葛二丫越说越伤心,干枯的眼中流下泪水,“可怜我那腹中的孩儿,竟然在我还不知道的情况下,就失去了!我对不起我的相公,对不起我的孩子!”
张兰看她痛哭,有十分伤感,抱着她,“好妹妹,不要伤心了。”
赵氏也同情叹道,“想不到你们姐妹两个,一样的是苦命人啊!”
一句话,让张兰也想到了伤心事,姐妹俩抱头痛哭,屋里老少几个女人也因为她们的遭遇而伤感。
哭了一回,心情好了些,张兰掏出帕子给葛二丫擦拭,葛二丫也是习惯伺候人的,胡乱用袖子揩了泪水。
“奴才失态了,惊扰了老太太!”
陈老太叹道,“既然都是亲戚,以后也不要再说什么奴才的话。秀姑,你回头去把二丫的卖身契消了。”
张兰拉的葛二丫跪下,给老太太磕头。“多谢姨姥姥,我妹妹也是苦命人,求姨姥姥可怜,收留了她吧!”
陈老太摆摆手,“自家人不兴这样跪来跪去的,赶紧起来吧!”
“既然是你表妹,也算我姨外孙女,以后就踏实住下吧,正好你们姐妹做伴!”
张兰惊喜的又拉着葛二丫,给老太太磕头,才站起来。
陈老太叹道:“你们多年不见,一定有话说,张兰,带你妹子下去歇息吧。”
姐妹俩千恩万谢的走了,陈老太才看看秀姑,“你这丫头,这回也算是做了件好事。”
秀姑得意的笑道,“看娘说的,我本来就是大好人呐。”
陈老太撇了她一眼,“哼,我还不知道你肚里的想法,你不过是看葛二丫和张兰长得像,心里还惦记着长信侯的小妾吧。”
赵氏诧异,追问道:“娘,怎么又扯到长兴侯府的小妾?可是杏姐她相公又纳了小老婆?”
秀姑连忙呸了一声,“大嫂!我家杏姐相公才没有功夫娶小老婆呢!”
赵氏笑道,“不是自然好,那这小妾是怎么回事?”
秀姑正想找人分享八卦,立刻眉飞色舞起来,“大嫂,我跟你说啊!那回我去看杏姐,碰上她公公的宠妾,你说奇怪不奇怪,那女人啊,跟张兰和葛二丫,长的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赵氏眼睛瞪的老大,“还有这事?”
秀姑很满意赵氏的表情,说道:“是啊!你说张兰和葛二丫,这八竿子打不到一处的,居然是亲戚,你说长兴侯府的小妾,会不会也是她们家的亲戚呀?”
陈老太撇嘴,“上回就跟你说了。杏姐公公的小老婆,都四十多奔五十的人了,怎么可能和张兰她们扯上瓜葛?”
秀姑眼珠子一转,说道,“怎么不可能?葛二丫不说她娘改嫁了吗?不会就是她娘吧?”
赵氏摇摇头,“我觉得不太可能。你说张兰和葛二丫长得相似,还有点可能,好歹有血缘关系,那她娘和张兰可没有血缘关系,不可能和张兰长得相像啊。”
一直旁听的元媛也点头,“对呀,我刚才看张兰和葛二丫,其实她们只是脸型轮廓相似,仔细看,眼睛却不太像。”
秀姑闻言,仔细回忆一下,说道:“元姑这一提醒,我也想起来了,长信侯小妾和张兰不是很像,倒是更像葛二丫,难道是她那边的亲戚?可不是她娘总不至于是他爹吧?”
陈老太送她一个大白眼,“越发的胡说八道了,她爹不就早死了,再说男人女人你也能认错了?”
秀姑拍拍脑袋,“看我也是糊涂了,净说混话了。”
赵氏也来了兴趣,“咱们也不要在这猜来猜去,要不然回头,我们去长信候府看杏姐,顺便让她去探探底,说不准也是咱家亲戚呢!”
陈老太喝道:“你们两个给我消停点,认亲戚还认上瘾了哪,哪那么多亲戚啊!”
元媛捂嘴笑笑,“是啊,大姐!你这回是运气好,碰巧遇到葛二丫和张兰是亲戚,不过我想长信候府的小妾,和她们应该没有任何瓜葛。”
话可不能说的太绝对哦!
秀姑摇头,暗暗握着拳头,心想,我一定要把她们三人的关系弄清楚。
“行了,既然葛二丫留这了,我也就不带回去了,对了,这是她的卖身契!”
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交给陈老太。说完又冲着老太太眨眨眼睛。